劉故屍魔之軀,呼吸本來可有可無。任那大蛇如何纏繞,劉故卻還是掙紮。此時他受蛇身擠壓,頭腦清醒不少。隻聽他大叫一聲,眼裏射出綠芒,口中長出屍魔牙,狠狠咬在蛇身。此蛇鱗甲雖厚,怎奈劉故牙如利刃,輕易就刺入蛇肉裏。大蛇吃痛,纏的越發的緊。蛇血泉湧直流,劉故不停吸食,縱情狂飲。半刻不到,蛇血被劉故吸的差不多,大蛇再無力氣糾纏,慢慢將纏著的劉故鬆開,口裏淒慘大叫。蛇身在空中一陣翻騰,竟將懸著的金棺“啪”的一聲打落在地。轉了幾圈終於沒了力氣,轟隆一聲巨響,墜落在地上,沒了動靜。
再看此時,劉故雙眼金光四射,長發飄飄,仰天怒吼,聲震寰宇。渾身氣勢一新,宛如魔神降世。自他化做屍魔至今,未曾喝過活血,平日喝的盡是些雞鴨放出來的死血。如今陡然喝了活血,雖然是蟒蛇血,好歹勝過雞血鴨血許多。何況此蛇不知在墓裏多少年頭,才長了這般大小,想來已然成精。果見那條大蛇騰起一股黑霧,緩緩凝聚成人,看模樣有三十來歲。他飄至劉故麵前怒道:“還以為你是修道之人,原來卻是個屍魔。本王在此修煉千年,一身修為不易,再過幾日本該化蛟。今日你吸盡本王的精血,讓本王墮入輪回,此仇不共戴天!我主自會來尋你報仇的!”說完黑霧散去,墓室裏再無半點聲響。
此時劉故已然恢複平靜,收了本相,看著地上的蛇身道:“你這凶蛇,欲殺我在先,我逼不得已殺了你,你卻惡人先告狀。也不知你在人間做下多少孽債,看我不把你這殘軀焚滅!”說著摸出冥火符,貼在蛇身上。施了咒,頃刻燃起火焰,燒的蛇肉劈啪作響。“咳咳咳!”劉故回頭看去,原來是周彩衣被這蛇味嗆醒。他忙跑過去關切問道:“弟妹你有無不妥?”哪知周彩衣卻不看她,臉露驚恐之色道:“我......沒事!”劉故不解,還以為她是被蛇嚇得厲害,也沒放在心上。劉故輕笑道:“莫怕。蛇已被我殺了,我又將它用火焚滅。待火熄了,我們好找出路。”周彩衣隻是輕輕點頭。
火燒了一會就滅了,蛇身被燒的隻剩一堆黑灰,從此消失不見。劉故收了冥火符,又坐回周彩衣身旁,見她還是麵色慌張,便問道:“弟妹你是否驚嚇過度了?為何如此懼怕?”周彩衣偷偷瞄了一眼劉故道:“劉大哥,你是屍魔?”劉故聞言大驚,厲聲問道:“你都看見了?”周彩衣被大蛇驚了魂本來就心有餘悸,如今劉故麵目不善的問她,心中一酸,不由淚下,顫顫泣道:“適才我早就醒了,醒來就見你那般模樣,心裏一怕又暈了過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想吸我的血,彩衣絕無怨言!”見周彩衣哭成淚人,劉故不覺心裏慚愧,乃柔聲說道:“弟妹你莫怕,是我莽撞,不該對你這般凶,當然更不會喝你的血。我雖不怕死,可誰又願意被別人取了性命,輕易離世?隻是我這身份,萬不能顯現示人。我本師父座下大弟子,一旦泄露此事,正道中人必然要殺我。那時師父他老人家該如何自處?你明白嗎?”周彩衣點頭道:“劉大哥我知道。就算你真要我的命,我也無怨無悔。隻是我想不明白,劉大哥你是何時變的屍魔?”劉故歎道:“就是在東海之底,我在台上被女魃拉入棺中咬傷,醒來就成了現在的模樣。”說著神色黯然不已。周彩衣好言慰道:“劉大哥你謙謙君子,重情重義,不想有這番遭遇。此事你盡管放心,我必守口如瓶,不對人透露半點,不然教我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劉故忙把手捂住她的嘴道:“誓言豈可亂發?就算你告訴他人,我也不會怪你,你無須發如此重誓!”周彩衣被他捂著櫻桃小口,兩腮立時緋紅,羞得她低眉垂眼,不敢直視劉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