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八年,四月十四日。
天微發黃,西北渾天聖地的麒麟宮內,黑金色的牆上掛滿紅綢,站在中間的是一對身穿喜服的新人。
禮生高喊:“夫妻對拜——!”
周圍一片寂靜,無人敢嬉笑,加上宮內回蕩的異域曲子,氣氛異常古怪。
聲音剛落,突然,一把大刀“蹭——”的從兩位新人中間飛過,刀尖將新娘的紅蓋頭釘在了紅色福字上,刀柄金黃。
紅蓋頭下露出一張清秀絕俗的麵孔,女子由內而外透著一股英氣,顧盼神飛。
但很奇怪,發生這樣突然的事卻沒有人驚慌,也不對,有一人不一樣。
這人隱藏在賓客中,身上裹著白袍滿眼震驚,七姐!她真的是七姐!他抬腳就要衝上去,一旁的白衣和尚將他攔下。
“若水師傅,讓我過去!”
“雲施主請稍安勿躁。”
“可……”
這時一年過半百的老頭兒站了出來,恨恨道:“遊七!今日我就要你這毒婦為我兒償命!”
他手中的刀和那把釘在牆上的刀外形一樣,但明顯更大,刀刃上還穿了幾個銀圈。
遊七轉身看向他和他身後的屬下,以及那些被他請來助陣的俠士,這些人在江湖上都有些名氣,加起來約有五十人,實力不容小覷,可麵對這麼多人的壓迫,遊七很平靜。
淮君,這就是你的計劃啊。
“趙鏢主,今日本座大婚,你大言不慚的要殺本座的新婚夫人,不知道是看不起本座還是看不起渾天教,嗯?”
這話淡定從容,不急不慢,但氣勢卻壓得趙千鈞拿刀的手一沉。
趙千鈞看向說話的人,咬緊了牙關:“玉教主海涵,隻是此毒婦心狠手辣,作惡多端,我兒天行遭她毒手,病癱多年,手下的人找了她整整八年一無所獲,今日好不容易遇上,我趙千鈞誓必要為武林除害,為我兒報仇!玉教主與她本就沒什麼情分,又何必袒護她?”
“是嗎?心狠手辣,作惡多端……”玉教主漫不經心一笑:“那你說她和本座配嗎?”
毒婦和魔教教主怎麼會不配?這話裏的意思沒人不明白。
看著站在麵前維護自己的人,遊七有些意外,但想了想也是,畢竟她明麵上也算是這位教主的新婦。
就是不知道這位教主相貌如何?今日之前她還從未見過他,據說他貌若天仙,連男人看了也很難無動於衷。
隻是沒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那些有色心沒賊膽的人都叫他“美人”教主,江湖上的勢力都稱為他玉教主。
趙千鈞冷哼:“好!玉教主既然為了這個毒婦要與我金刀鏢局為敵,與江湖諸位同仁為敵,那今日我等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攪得你渾天教天翻地覆!”
玉教主輕笑,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樣,鳳眸微眯:“就憑你們?不配吧。”
周圍穿黑袍纏紅帶的渾天教教徒隨著他的話“唰——”地抽出腰側比手腕還粗的黑鞭。
“你……”趙千鈞氣得拿刀的手直抖,怒吼:“諸位!魔教惡徒如此囂張,我等若是再忍氣吞聲以後還如何自詡正道?今日就讓我們一同誅魔教殺惡徒!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對!趙鏢主說的對!不能再讓他們再囂張下去了。”
“沒錯!”
附和之聲接二連三。
一體格魁梧,手持虎尾鞭的渾天教首領大罵:“呸!一群臭皮匠!膽敢在我渾天教的地盤大放厥詞,所有渾天教教徒聽令,一個不留!”
“是!”
“殺——”
下麵一片混亂,但可以看出渾天教教徒正逐漸落於下乘。
“你無需動手,好好待在這裏。”
聲音傳來,等遊七反應過來時眼前的人已遁入人群,下麵的形勢瞬間變了,紅色的身影飛快移動,所過之處沒有一個活口,直到他和趙千鈞對上,玉白分明的兩指夾住攻來的刀,接著兩指帶著刀尖一個側身,那把鐵做的刀竟然彎了。
趙千鈞大驚,同時遊七也真正看清了那張被譽為仙姿的臉,不可置信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