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往遠處奔去。

伊靜靠在傅懷仁的肩,輕問道:“孩子他爹,你說允兒怎麼辦啊?”

傅懷仁輕輕拍拍她的肩,輕輕地道:“沒事的,年輕時都這樣。”

於上,兩人相依著,腦海裏浮現起年輕時的情形……

師姐師妹的死,師父又受了重傷,自己也是身受重傷,這給了歐陽丹丹空前的重創。

她拖著傷,由五月扶著來到靈堂,靈堂布滿了白色的鮮花,四壁是白色的長長的幔布,隨風曼舞飄蕩,悲傷裏外彌漫。

那冰冷的棺材,裏麵躺著的,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師姐妹,如今,她們穿著盛裝,好美好美,她們很安靜,安靜得像睡著了,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她們的臉,卻,是冰冷的。

淚,從她的眼眶中滾下來,滴落金鳳凰那張塗著胭脂的臉上,融開了,卻更顯豔麗。

小師妹是那麼怕冷怕寂寞,可是如今,她卻要躺在這冷冰冰的棺材裏。

她曾經握著她的手對她說:“二師姐,我怕黑,你陪我睡好不好?”

她記得自己當時緊捉住她的手說:“師妹,別怕,以後我都會陪著你。”

她的一顰一笑,言猶在耳,如今,卻天人相隔。

倚在棺木前,悲傷已令她的身體無法負荷,隻能任由五月扶著她,她也無法再走路,要兩個侍女架著她,一點一點往前艱難地挪動。

虞姬是由一月和二月扶著進來的,她的臉色跟她的衣服一樣白,眼眶微紅,神情憔悴。

她走到奠前,接過侍女遞上前的香,她神情呆滯地看著那兩口棺材,久久,才親自把香插上。

轉身時,虞姬的目光停在歐陽丹丹的臉上,她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師父!”歐陽丹丹輕輕喚出聲,卻是沙啞得模糊。

虞姬冷漠的目光突然變得溫柔,輕聲道:“丹丹,節哀順變,要保重身體。”

在這個時候,師父仍這麼關心她,歐陽丹丹不勝感激,眼淚又掉了下來,哽咽道:“徒兒知道。”

師父就剩她這個徒弟了,以後,她會好好照顧師父的,無論師父以前有什麼不對,可師父畢竟是養育她,教她武功的人,如果沒有師父,就沒有她的今天。

“去歇著吧。”虞姬拍拍她的肩,由侍女扶著離開。

……

經過了幾天的養傷,歐陽丹丹的元氣已經恢複了,但她心裏的傷,恐怕是無法複原的。

大公主和三公主已經安葬,師父也一直閉關,整個天水宮,靜得就像一座墳墓似的。

歐陽丹丹隻是覺得苦悶,卻又無處訴說;寂寞,卻又沒有人懂;苦酒,隻能一個人咽。

“二公主,你還好嗎?”一個男性醇厚的聲音打斷了歐陽丹丹的思緒。

“徐永久,你真大膽,天水宮是你能隨便亂闖的地方呢?”歐陽丹丹冷冷地瞪著來人。

徐永久看著眼前的嬌顏,細致的五官仍然明豔動人,但是大大的眼睛卻平添了一抹憂鬱,我見猶憐。

“還有我不能來的地方嗎?”他微笑瞧著她。

她極討厭他的笑臉,他的眼神,恨聲道:“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我看看我未來的老婆,這是很順其自然的事啊。”徐永久瀟灑地把玩著手中的折扇子,笑得更為得意。

“老婆?你說誰是你老婆?”歐陽丹丹大怒,眼神更是深惡痛絕。

徐永久也不生氣,反而笑道:“宮主已經把你許配給我,很快,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手中的折扇往她的下巴輕輕一挑,她的手一揚,卻被他的另一隻手擒住了她的手,她大聲道:“放手!”

“我聽你的就是,別生氣嘛。”他放開了她,微微一笑,又道:“不過你生氣起來,也特別有味道。”

“滾!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她沉冷地對著他吼。其實,心慌了。

“好,我走便是,反正你遲早是我的人,也不差在一兩天。”

他走出很遠,突又回頭瞧她,微笑道:“好好保重,等著做我的新娘子。”

徐永久走了,但他的話,卻不停地在歐陽丹丹的耳邊回響,就如糾纏著她的心魔,如影相隨。

是什麼讓他如此囂張?素來,天水宮與食鹿教都沒來往。

如果不是師父的意思,他怎麼敢如此囂張?

師父不會這麼做的,不可能!師父最憎恨男人,而且,她現在是師父唯一的入室弟子了,師父不會這樣對她的。

對,師父不會的。

……

夜,心事放不下,歐陽丹丹披著月色,來到了宮主的門前。

“是丹丹嗎?進來吧。”沙啞蒼老的聲音,令歐陽丹丹幾乎聽不出來了。

“是我,師父!”歐陽丹丹推開門,進門,關門。

“坐。”珠簾後麵透出一個輕緩的聲音來。

珠簾搖晃間,隱約可以窺見裏麵是一張大床,床上躺著個人。

歐陽丹丹坐下,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說起。

虞姬一向待弟子十分嚴厲,無論是弟子,還是下人,心裏都對她有些敬畏。

“這麼晚來,找為師有事嗎?”還是虞姬先開口了。

“師父……徐永久說的是不是真的?”歐陽丹丹小心翼翼地問。

“是真的。”

猝不及防,歐陽丹丹驚得目瞪口呆,是不敢置信。她實在沒想到師父會這樣回答,她想的是會婉轉一點,或者慢一點,但,太快了,太直了。

久久,她才咽了一下口水,找回自己的聲音:“師父,為什麼?”

虞姬早沒了剛才的氣勢,微微地喘息著,沉默了。

屋裏靜了下來,歐陽丹丹望著那仍然晃動著的珠簾,一顆心,也跟著晃動下來,怎麼也靜不下來,故而,重複問道:“為什麼?”

虞姬輕輕道:“丹丹,你進來,扶師父坐起來。”

歐陽丹丹依言撥開珠簾,走了進去,彎下腰來,一麵扶她,一麵拉起枕頭讓她坐起身。

虞姬拉著她的手,眼目含情地凝望著她,又抬起手撥開她散落在額前的頭發,開口道:“丹丹,如今為師的身體,你也看到了。”

“師父,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虞姬搖搖頭,淡然道:“師父好不好,都已經不重要了。可師父一定要報仇,不能被傅懷仁白白殺了我的兩個徒弟。”

“師父,算了吧。”

報仇真的那麼重要嗎?

“不能算。丹丹,現在隻有你了,將來,天水宮就由你掌管了,為師你不要師失望。”虞姬抬眸望得一眼,目中透出一絲祈求。

“師父……”歐陽丹丹是那樣心軟,她拒絕不了虞姬的請求,可是憑著她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報仇,送死還著不多。

“你不知道怎麼報仇是不是?不要緊的,隻要我們與食鹿教聯手,一定能把陽明山莊鏟平,為你的師姐師妹報仇。”

“師父,你不是最恨食鹿教的嗎?”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隻要能打倒傅懷仁,我就算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虞姬緊握著拳頭,咯咯作響。

多等一天,她的心裏就多受折磨一天,她和傅懷仁一定要作個了斷,她活著,就隻為了這件事。

“師父,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我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如果要她嫁給徐永久,她寧願去死。

虞姬又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心意,繼而道:“你若真想幫師父,就嫁給徐永久,我們要借助食鹿教的力量,才能戰勝陽明山莊。”

“我不嫁!我……我們憑自己的力量,也能打贏他們……”

“以前,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虞姬頓了一下,又緩緩道:“可是……自從上次一戰,我才發現自己實在太低估傅懷仁了,若我再刻苦練十年八年的武功,也並不是沒有可能打贏他,可為師不能等了。”

呃!虞姬捂著胸口痛呼出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師父——”歐陽丹丹被嚇得臉無顏色。

虞姬伸手拭去唇的血漬亮光,低沉的嗓音無比淒楚地道:“為師受了重傷,隨時都可能跟著你的師姐妹去。”

“師父你千萬別這麼說,你會好起來的。”歐陽丹丹伏下身去抱著她,無論師父以前怎樣對她,她都不想她死,不想!

“你若尚念在為師對你有養育之恩,就答應為師的請求。”

“師父,我……”

“以後,天水宮就交給你了,你不要令師父失望,也不要令師姐師妹失望,她們可都在天上看著你。”虞姬的嘴角露出一絲冷豔嫵媚的笑意。

歐陽丹丹的眼淚凝在眶裏,她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師父,我答應你便是。”

虞姬展露笑意時,歐陽丹丹的話峰一轉,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笑容僵住,“什麼條件?”早知道她沒那麼好商量。

“攻下陽明山莊之日,便是我與徐永久成親之日,這件事師父可以答應我嗎?”她冷斂起美眸中的淚。

“好,為師答應你便是。”

她隻要報仇,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管。

……

想到要麵對那個猥瑣的家夥,歐陽丹丹就難以心安,但是,她不能退縮,雖然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其實她是知道的,虞姬再次把弟弟歐陽無雙捉走了,若她稍有不從,無雙定會成為他人的俎上肉。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如此任性的,現在,侍女們都躲她躲得遠遠的,就怕她發起脾氣來,會將整個天水宮都毀滅掉。

所以,她生氣的把屋內東西全砸了,且不準任何人靠近她,就連忠心的五月都被她趕了出去。

有腳步聲走了進來,她怒喝一聲:“滾出去,聽到沒有!”

“喲,二公主好大的脾氣。”徐永久戲謔地笑看著他的未婚妻,語氣更帶嘲諷之意。

其實,他對天水宮這位二公主傾慕已久,這是她冷若冰霜,讓人難以接近,如今,天水宮落難,他的機會來了。

隻要得到歐陽丹丹,再乘機幹掉那老家夥,到時候,人財兩得,豈不快哉。

原來是他來了。

無視於徐永久的嘲諷,歐陽丹丹冷靜地回頭看他,一張素顏冷豔,直瞅著正緩步走進來的他,硬聲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哼,狎瑣的男人,他在打什麼主意,她的心裏一清二楚。人都是互相利用的,不到最後一刻,都還不知道誰才是勝利者。

徐永久笑哼一聲,已來到她麵前,噙著笑意道:“我聽說你答應了這頭親事,所以迫不及待地過來看看我的未來新娘子。”

他所用的字眼,令她的豔顏一沉,冷笑道:“你為了我,居然不怕死,我當真感到榮幸,隻是,我怕到了最後,你人沒得到,倒把性命送給了別人。”

“親愛的,你在為我擔心嗎?”他的眉毛微微上揚,嘴角的弧度也更深了。

“是啊,我天生就克男人,不知克死了多少男人,也不知將來還要克死多少男人。”她冷笑了聲,桀驁不馴地昂起小臉瞪視他,故意激他。

“我一定會是你生命中的最後一個男人。”

說話的同時,他幽幽一笑,冷不防地將她拽進胸膛裏,牢牢地擁住她,兩人的模樣狀甚親昵。

歐陽丹丹一顆心如火焚般焦灼,在他的懷裏不停地掙紮。不!她不能讓他汙辱!必須在他占有她之前,阻止他……或者是,她寧可了斷自己的性命,也絕對不會教他得逞!

他早知道,她對他深深惡痛絕,如果他真的占有了她,她恐怕會寧死不從。

“放開我——”

驀然,他揪住了她一頭柔亮的青絲,強硬地封住了她的唇,吮去了她沒來得及出口的倔強話語,攫吻的唇舌霸道得不容她有一絲抵抗!

“唔……”放開她!歐陽丹丹無助地在心底吶喊,然而所有的頑強抵抗全部被他給接收,發揮不出能夠阻止他的勁道。

她苦悶的嚶嚀聲刺激了他的欲望,徐永久加重了鎖在她纖腿上的力量,狠狠地將她按往自己,肆無忌憚地飽嚐她的甜美與柔軟。

歐陽丹丹感覺到一股熱氣在心窩蒸騰,她猛地推開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臉上漲起了潮紅。

她渾身冰冷而且僵硬,隻有兩片被他吻腫的唇瓣正熱燙著,這樣的她,讓他看得癡醉。

該死,他那猥瑣的目光又來了。

她瞪著眼眸,恨恨地瞪著他,恨聲道:“你可知道,碰過我的男人,都得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聳聳肩,冷笑道:“曾經聽過一句話,打是情,罵是愛,小丹丹,我能夠將你的咒罵當成是愛的表現嗎?如果是這樣,我很樂意接受,就算再讓你多罵幾句也無妨。”

“無恥!”她忿忿地別開視線,不願瞧他一眼。

見過無恥的,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聽著,給了你一點特殊待遇,並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麵前肆無忌憚。”他冷淡的嗓音透出警告。

“是嗎?你真當自己是神了。”她冷冷地嘲諷。

“我就是你的神。要知道,現在的天水宮簡直就是不堪一擊……”他的臉湊到她麵前,隻有一個手掌的距離,他瞧著她輕輕說:“我是為了你,才留著天水宮。”

“哼!”她別開臉,但無法反駁他的話。

“你要是乖乖的,以後,你就是食鹿教的少夫人,不要試著挑戰我的容忍限度,懂嗎?”他邪冷一笑,注視著她滲白的臉容。

她重哼了聲,俏顏繃起,怒意在她的臉上凝成了一層冰霜,拒他於千裏之外,硬聲道:“現在說這些都太早,等你把陽明山莊攻下來,送給我作成親的禮物,我自然就心甘情願嫁給你。”

他驀然擒起了她纖細的手腕,一雙黑眸冷勾勾地直盯著她,忽然笑了:“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他揚起邪美的笑,長指勾勒若她臉蛋的優美線條,微笑道:“我很期待,有著冰冷外表的你,裏麵是怎麼樣的?”

“等你贏了再說吧。”

她嫌惡地揮去了他的大手,心頭卻不自覺地怦動難靜。

“不要想惹我生氣,你應該知道後果。”他陰狠狠地警告。

“哼!”她掙紮著要離開,卻在眨眼間被他擒住,一把揪回胸懷。

一絲怒意往他的心底揚起煙硝,他大手揪住了她柔細的發絲,霸道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薄唇幾乎貼觸到她肌理瑩潤的粉頰上。

歐陽丹丹在他森寒的語氣中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卻在他的箝製之下,連別開視線不瞧他的自由都沒有,她心慌意亂地垂下長睫,避開了他灼亮的注視,然而,他男性的氣息卻仍舊一陣一陣地,如愛撫般輕撲上她的頰。

“請遵守你的諾言。”歐陽丹丹在他的懷裏頑強地抵抗,殊不知她的倔強在他的心裏撩起了征服的欲望。

“我不是君子。不是君子的好處,就是隨時可以改變主意。”他大掌按住了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吮吻住她。

她狠狠地推開他,大大地喘息著,胸膛不住地起伏。

“這是給你的警告,放聰明點!”他輕描淡寫地拋下一句話,冷冷地瞧他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歐陽丹丹吐著口水,用力地抹著自己的唇,想要抹去他在她身上留下來的痕跡,這個殺千刀的男人,他一定不得好死!

可是,她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反抗。

想到這裏,她趴在桌上大哭起來,在這寂寥的宮中,哭了一整夜……

被轟炸過的陽明山莊,大門和前麵的一排房子都變了廢墟,斷壁殘垣,殘花敗柳在風中蕭條地搖擺。

一陣鋪天蓋地的呼嘯,黃沙滾滾,好像整座山都震動了。

“傅懷仁,出來受死吧!”徐永久騎著高頭大馬,踏著陽明山莊的門匾,狂聲喊話,語聲直傳遍整個山頭。

“是誰在這裏大吵大鬧,這麼沒規矩?”聲音緩緩自遠處飄來。

眨眼間,傅家所有人已列成一字排好,氣勢如虹。

傅懷仁看到徐永久身旁白衣飄飄,蒙著麵紗的虞姬和歐陽丹丹時,不禁歎氣,這個女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們身後,男男女女的人馬,粗略估算有四五十人之多。

“這位不是食鹿教的少教主嗎?怎麼甘作他人之用?”傅健飛冷冷地笑道。

“我就是看不慣陽明山莊假仁假義,沽名釣譽,欺負女人,今天,我是為她們討公道的。”徐永久正氣凜然地道。

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男人通常都會表現得異常英勇,而虞姬,看中的就是徐永久的這一點。

傅懷仁的目光不離虞姬的臉,她一雙異常尖銳的眼睛,此刻也正瞧著她。

“虞姬,你不要再熱迷不悟了。”傅懷仁的聲音輕緩,難過。這個女人一生掙紮在愛與恨裏,必受煎熬,她的心若學不會放下,她的痛苦就不會停止。

“你怕了嗎?”虞姬的眼裏射出冷厲的光。

“你真是無藥可救!”傅懷仁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冷喝。

“對,我就是無藥可救,我不惜一切,也要殺死你,來證明你當初沒選擇我是錯誤的。你我之間,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的拳頭緊握,仇恨之火已在她體內點燃。

傅懷仁隻是搖頭歎氣,望向她身後的歐陽丹丹,婉言道:“歐陽姑娘,我一直認為你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為什麼你要跟這個瘋子一起瘋?”

聞言,歐陽丹丹一直斂垂的眼眸突然睜開,她看到,傅家所有人都在看著她,令她想起了自己在陽明山莊那段快樂的日子,那是她一生中唯一的快樂,如今,陽明山莊卻因為她和她的師父,而變得七零八落……

還有傅定允,他曾經放她一條活路,就是希望她重新做人,可……她沒有選擇。

“傅老頭,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丹丹將要嫁給我,你就慷慨一點,把你的人頭送給我們當新婚禮物,如何?”徐永久得意地仰天大笑。

傅定允的身子震了一下,絕望地看著歐陽丹丹,那眼神仿佛在問她:“這是真的嗎?”

歐陽丹丹隻是靜靜地凝著他,水靈的美眸噙著淚光,泫然欲滴。可是,她不能辯白什麼,她什麼都不能說。

實際上,她的眼淚,已經代她回答了。傅定允的眼眸隨心,悠然間冰冷。

傅懷仁看看她,又看看傅定允,他們相視、交錯的眼神,已經將他們最心底的思想反應出來了。

“我是很慷慨的,不過,能不能拿走,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傅懷仁的語氣一如眸光般寒冷若冰料想接下來將會是一場無可避免的惡鬥。

“兄弟們,上!”

徐永久冷喝一聲,大手一揚,後麵的人馬,狂如潮水般湧上來,一時間,呐喊聲、馬啼聲震天動地。

傅懷仁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當數十馬匹的前蹄踏過前門進,傅懷仁這才紮馬步,一雙手開始耍起了太極。

當數十鐵騎衝過來時,傅懷仁突然大吼一聲:“寒冰烈火掌!”

“啊!”

慘呼聲不絕,所有人隻感到一陣巨大的衝激力迎麵撲來,如鋪天蓋地,根本無法躲開,猝不及防地墜馬倒地,七零八落。

再瞧傅懷仁,他穩如泰山地站在那裏,好像根本沒跟人動過手。

徐永久的臉色已變了,顫聲道:“你……你練成了寒冰烈火掌?”

他曾聽爹爹提起過這種武功,光聽名字,已夠令武林人士聞風喪膽,更沒有人見識過這種絕世武功。

“沒錯。看在你未曾作惡的份上,我有心放你一條生路,知趣的你就快走,無謂送上自己的性命。”傅懷仁湛黑的眼眸瞇成了兩道細縫,散發著危險的信號。

徐永久早就嚇得臉色慘白,猛吞口水,其實傅懷仁說得不無道理的,天下何必無芳草,他根本沒有必要為一個女人而丟了性命,沒性命,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用著沙啞的聲音道:“今天我還沒有準備好,等我準備好再與你一戰。兄弟們,我們走。”

他勒馬轉身,向山下奔去。

食鹿教的人都爬起身,紛紛上馬。

“徐永久,難道你就這樣走了嗎?丹丹你也不要了嗎?”虞姬真的急了,想不到徐永久會臨陣脫逃。

“宮主,我不玩了,留給你慢慢玩吧。”說完,徐永久狠狠一踢馬,拉緊馬繩,疾風般飛快向山下奔去。

“你——”虞姬氣極,卻隻能恨恨地看著徐永久帶著人馬揚長而去。

突然,她的纖纖玉手一揚,一把劍自她的袖中飛出,直刺向徐永久,從後頸直穿過去,徐永久來不及反應,已永遠地倒下了。

他身後如潮水般的人馬狂亂飛奔,踏過他的身體,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