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城
“唉！可憐呀，這老李頭家的閨女怎麼就惹上了那位大爺呢！”一個穿著樸素的老嫗垂頭歎道。
她身邊站著的年約三十來歲的婦人也跟著歎息：“可不是，多好的閨女呀！我還想著替我家侄子求了去呢。”
“大家還是醒著些吧，小心被那人惦記上。”一個中年男子在她們身後插了話。
“這天子腳下，就沒個說理的地方了？”一個也在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的男子有些怒意。
“還真就是如此。你以為沒人去告他嗎？京兆府衙都不敢接。”又一人插了進來。
那男子聽了，憤怒不已。
“天子腳下，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的強搶民女……”
“你是不知道，那位大爺是賢王爺的小孫子。”
“難怪告不下來了。不過倒是可惜了賢王的美名了，有這麼一個孫子。”
“再賢德又如何？還不是護短？”
“也是，哪有疼別人委屈自己孩子的人？”
“可不是。所以府衙才沒人敢管。早些時候就有風聲讓大家將家中有些模樣的閨女藏好了。老裏頭倒好，偏生帶了出來。”
“這可不是老李頭要帶出來的。是家中老母出了事，那閨女才跑出來找她爹的。”
“原來是這樣……唉！”眾人是為之惋惜啊！
“如今這情況，除非是告禦狀，否則這事也就隻能認了。”
“告禦狀談何容易？”
“唉……”
而因為圍攏了一群人，子昕等人經過的時候，想不去注意都不行。蘭凰前去查探一番，是惱著回來回話的。
聽了蘭凰的敘述，子昕勾唇一笑，“居然敢不將我男人放在眼裏。”
蘭雨見到如此笑意，頓時為那人捏了把汗。
賢王爺，林子昕卻是知道的。在進京前，各大勢力的情況也摸了個大概。賢王的這個孫子，怕是獨子赫連明的妾侍杜氏所出的庶子赫連成。因為赫連明的妻子王氏已經去世，並沒有續娶，而賢王爺隻有一妻無妾且妻子早逝，所以家中掌家的便是這個杜氏。以杜氏乃杜太師之女的身份，極有可能扶為正室。最重要的是，賢王隻有兩個孫子，傳聞長孫赫連紫鈞因為五年前的意外幾乎是廢人一個，剩下的也就是杜氏所出的這個庶子。雖然這庶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可貴在人家四肢健全。也就成了繼他父親之後最有可能成為賢王的人。賢王這個職位雖沒有兵權或是掌管朝中事務，但是它卻是整個赫連氏皇族族長的首要候選人。幾百年來，曆任族長都是賢王擔任，皇上都要給賢王三分麵子。
可他林子昕不是皇帝。
當子昕下了馬車擠到人群中，便傳來了被圍觀的人的聲音。
“公子，賣身契簽好了。”幾個小廝中穿著較為好些的小廝，應該是赫連成的尾巴，瞧他那搖尾歪嘴討賞的奸笑樣，就是個為虎作倀的走狗。
赫連成接過那張紙，迅速地掃了眼，嘴角霎時勾起，真不愧是皇家出品，那副皮囊還是有幾分看頭的。若放在前世，活脫脫就是一個賺女人錢的小白臉。
“嗯，不錯，給爺帶走。”轉身的霎那抬腳給了桌腳邊的老李頭一腳，才揮手示意眾人離開。可惜，才走兩部就僵住了。臉上還是得意的笑容，拿著賣身契的右手就這麼伸向走上前的林子昕。
林子昕盯著那張紙，笑著眨眨眼，道：“赫連公子，你是要將賣身契給奴家嗎？”說完，袖中的手帕不知何時落在手上，悠然的一個傾身，險些栽到他胸前，這一切不過是她故意為之。隻為藥效達到最佳。
“赫連公子，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認得奴家了？”作勢抹了抹眼角。
“赫連公子……你是不是見到奴家太驚喜了，不知如何開口？”心心眼眨呀眨。
赫連成瞪著眼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女人。他很想否定她的話，可是奈何他開不了口，也搖不了頭。而他此刻的模樣，顯示著他確實是很高興見到她。可片刻後，他就不這般想了。
“哪來的醜八怪，敢擋路？”貼身小廝領著人駕著老李頭的閨女準備跟上，卻見他家公子卡在路中不動，走前一看，發現有個醜女人擋在麵前，便出言喝道。
“你居然罵赫連公子是醜八怪？赫連公子，這個奴才太不識抬舉了，居然這麼數落你這個主子。奴家替你教訓他……”邊說，還邊揮著小拳頭比劃兩下。跟著側身指著另外幾個小廝，喝道：“你們幾個過來，本小姐得了赫連公子的意思，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奴才。你們將他托一邊去揍。”說完，見小廝還沒有動作，轉而看向赫連成，可憐著小臉說：“赫連公子，他們都不把你這個主子放在眼裏，你回府後快些把這些人發賣或是打殺了吧。”
“你血口噴人，我罵的明明是你這個醜八怪。”貼身小廝氣吼。
“赫連公子，奴家醜嗎？”邊說，邊揚起一個淑女的標準微笑，並側過右臉對上他，勾魂的鳳眸輕閃。“公子，奴家美嗎？”
“美……”笑話，這動作對那貨都是百試百靈，區區一個色胚，還不手到擒來？這可是她前世學來對付男人的豔術。更何況這廝還中了她的迷魂幻影。可惜今日帶出來的就這麼點東西，不然一定讓他更……不過這點也夠教訓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