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一個人的夜,西風的心應該放在哪裏?徹夜難眠的他,還沒來得及輾轉反側,西風沒有眼淚,他把煙柳融進血液裏,流進了那個叫做心髒的地方,貫徹到全身的骨髓,這裏麵包含了對小櫻的思念,對老伯夫婦的感激,對新朋友孔丘的相見恨晚……他就要出發了。
天空中出現魚肚白,蒙蒙亮的時候,孔丘就來了,老伯夫婦相繼起床,農村人就是起得早。西風整理好被褥,老伯拿出早已備好的幹糧盤纏遞給他,隨意囑咐了幾句,道一聲珍重。西風雙膝跪地,給老伯夫婦三叩首,老伯稍加阻攔,不再拒絕,轉過頭去,不再理會。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上可跪天地,下可跪父母。西風視老伯夫婦為再生父母,心中自覺理所應當。
辭別老伯夫婦就該上路了,西風孔丘二人最終消失在山路的拐角處,再也看不見了,老伯夫婦極力張望,最終轉身歸去。西風一臉愁容,孔丘忙上前詢問西風是否身體有恙,西風隻是搖搖頭,並不說話。
其實,西風何嚐不曾想過盡孝道,重人倫。幾年前,西風在外求學,同時來自大山的孩子,西風沒有來得及見外祖母最後一麵,外祖母生前最疼的正式西風,這件事西風一直耿耿於懷。直至今日,自己穿越到了春秋,老伯夫婦待西風如己出,萍水相逢,卻關愛有加,現在自己走了,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祖母來,話說那是文藝青年真不是蓋的,西風大筆一揮,一片古風祭文傾泄而出,幹淨利落,如梨花帶雨,酣暢淋漓,至今記憶猶新。
《祭外祖母文》
維甲午年六月十二日次外戚孫兒以祭之,外祖母者,王門黃氏女也,享年古稀有餘,然餘終不得一見,實乃不甘也。昏鴉起兮山寂寂,夜正長兮風犀犀;黯兮蒼茫,斜陽殘照。蓬草淩亂,月色苦寒。時維六月,古人有言:有福六月生,無福六月死。祖母一世清貧,惟坐化一殘碑,那堪荊棘?山中辟地,鮮至人跡,孤墳遍野,三步之遙,不辨誰棲。傷心慘目,可盡述耶?
嗚呼,天公懿德,偏頗貧苦人,朱顏色卓,怎耐黃土碩?此去無期,焉知黃泉苦樂,與誰相倚?餘憶童稚時,是為長孫,萬千寵愛於一身也。祖母悉心備至,雖貧苦而妙趣橫生,雖平淡而今起終不再得。餘不擅生花之妙語,然自少小得汝恩惠,此生不滅;每每念及往昔歲月,不禁感時傷懷,寥寥詞句,羈絆七尺之軀。汝不稱有才,然才德高厚,不鄙朽邁,輾轉左右。不聞鍾鼓,不知春秋,終日勞作,頑疾纏身而不得憩。念此,愧若斷腸,盡濕素衣。遙想彌留之際,餘本不勞舟車,卻飲淚而醉。願“魂兮歸來,與君同在”。醉夢頓起,汝駕鶴西去,永不複歸。至寅時四體徹寒。不俟吾乎?情深難寄,詩殘莫續。哭歎辭窮,奈何飲鴆而去,了無憑據。眾親友聞之,晴天霹靂,無不痛心疾首。可憐一世“辛苦”,恰拚得一場“辜”,哀哉,已矣哉!
祖母不及耄耋之歲,筋骨脆弱,生五而得三,而此三皆奔馳於外者,故臨終榻前無人,零丁憂愁,多年清瘦,悄然而逝。然則痛哉吾之祖父,何人攙扶枯朽,再話春秋?
夜沉風疾,麻衣凜凜。生老病死,天道之常也,可憐自縊而終,解千百愁乎?留後人空嗟歎也。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歸兮去兮,魂兮若有感,便允夢中淺遇。言有盡而意無終,汝知之耶?汝不知也。痛哉吾之祖母,清淚盡,紙灰起。後有言陳,與日俱長。
嗚呼哀哉,婦惟尚饗……
西風再次默念一遍,意猶未盡,願祖母安享西天極樂。孔丘不在多言,默默趕路。沿途風光旖旎,山清水秀,走了半日,豔陽當頭,西風二人都疲乏不堪,於是來到溪邊樹蔭下納涼,稍作休整。
不遠處傳來拍打水聲,西風豎起耳朵,這肯定不是正常的流水聲,於是知會孔丘跟著他,緩緩地向灌木叢那邊的溪流拐彎處靠近,突然一堆女子衣物陳列灌木背陰樹枝上,西風料想說中肯定有女子沐浴,他很愛小櫻,但是看看應該還是沒關係吧,西風首先打敗了自己,正要上前一睹尊容玉體。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孔丘在一旁念經。
西風嘴角上揚,給了孔丘一個白眼,深深鄙視了千百回,然後內心無比悔恨,自己怎麼能這樣呢,這簡直就是君子所不齒的行為,說出去貽笑大方。
西風於是欣然上前,這貨覺得自己已經懺悔過了,再無牽掛,西風趴在灌木後麵,期待那個熱血沸騰的畫麵拉開帷幕,果然西風以他敏銳的嗅覺,簡直比狗還靈,腦海裏蹦出四個字“國色天香”再看那女子,身姿曼妙,肌膚雪白,長發飄飄,正在溪水中旁若無人的享受著日光浴,西風倒是覺得有些眼熟,等等,西風剛看見女子轉過頭,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