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尚有一絲餘息,卻反而不再害怕,隻是慘然一笑,道:“妖魔果然是無孔不入,是我太大意了,不過,你若是想乘虛而入一舉成功,卻也沒那麼容易!”
僧人言罷,眉心忽然現出裂痕,緊接著竟透出陣陣毫光,將他的麵容輝映得猶如閃電,那毫光緩緩滲入花手的蕊瓣,顯然這是他將所有真力凝聚於眉心,給出了致命的一擊!
花手忽然劇烈的哆嗦了一下,放開了那僧人,拚命的掙紮了起來,卻慢慢的萎縮不堪,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而那道光芒卻還在往下滲透,此乃武者生命的精氣,肉體縱然死去,精氣也會變成種子,生長成參天的鬆柏,繼續守護著令他刻骨銘心的地方,並不是每個死去的武者都能得到這樣的歸宿,隻有對佛的虔誠,對武的執著,達到了不死不滅的境界,才能得到這樣的緣份。
其他僧人卻是一動沒動,但一陣綸語佛音卻悄然響起。
安是如常在
常隨枯葉住
無常安能住
離住無憂怖
他們雖然沒有看見,但彼此的意識卻是相通的,那名僧人的離去,自然是每個人都感知到了的,隻是,一旦大家亂成一團,外麵的妖魔勢必要趁虛而入,所以犧牲一個人來保全大家,也是非常時刻的一種戰術,而這佛音也仿佛給了逝去靈魂莫大的慰藉,石板下那生命的種子,也仿佛正在歌唱,這奇特的景象不僅飽含著莊嚴和偉大,竟也讓他們變得前所未有的強悍。
那禪房內的佛像仿佛也感到了事情的麻煩,於是隨著一陣輕微而詭異的聲響,這已經變得血紅的佛像,竟緩緩的站了起來。
他抬起頭來,透過屋頂的窟窿,隻見白靈和鼠妖還在不知疲倦的相互攻擊,這一戰,竟不知已打了多久!
“空靈。”驀地,這佛像終於發出一聲古怪而蒼老的聲音。
“在。”
剛才那神秘的聲音立即答應了一聲。
“你看他們還要打多久?”
“屬下不知。”空靈小心翼翼的回答說:“據屬下看來,他們兩個真是不分上下,現在更像是在惺惺相惜,嗯,其實魔尊您也應該看得出來,這幾名靈使都各自心懷鬼胎,不知在打著什麼算盤,當然,屬下對你是絕對忠誠的,這一點請您放心好了,因為……”空靈帶著漠然的聲音說:“對這個凡界上的一切東西,我都是沒有興趣的,我隻是一個旁觀者,適當的推動一下事情的進展,也隻是我的職責所在,嗯,不過屬下有一點倒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殺了沙陀,而非要他成為您的對手呢?”
魔尊嗯了一聲,語氣一下子變得低沉,“你一定覺得我瘋了,對嗎?”
空靈沉默了一下,他不敢在魔尊麵前撒謊,但也不好坦承,隻得說道:“如果屬下犯了什麼錯,請魔尊降罪。”
突然他隻感到呼吸一滯,魔尊的聲音猶如強奸般在自己的意識中瘋狂的抽搐了起來,“你們這些人就是太聽話了,比他媽狗還讓人舒服,讓我挑不出一點毛病,可是實在是太安靜了,幾千年了,沒有人敢反抗我,可是我沒事兒幹了!你懂不懂?這徹底的和平,這絕對的平靜,我早就受夠了!”
“我理解您!親愛的魔尊大人!”空靈喘息著:“可是,您能小聲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