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 / 3)

牧獵結束,張雲溪帶著林晗和黛玉向伊樓睿君告別啟程前往會盟之處。品文吧期間得了木承澤的消息三次,無不是催促的意思。不過,依然有一些是關於鐵佛家族和平安州方麵的消息傳遞過來。這些消息她並不感興趣,鐵佛家怎麼也是千年老族。甚至曾經問鼎過皇權鼎座,千年來如何選擇道路怕是自有自己的運籌。

一個平安州守備之子,還沒有足夠的麵子勸動鐵佛這樣的老家族為一個過氣的皇子皇孫來謀劃投入。除非整個老族們,都覺得木家皇朝該結束了,否則沒有人會傻的防著平安富貴不過,去尋那幫別人打江山的事情。

此時的木承澤皇位坐的還是很穩妥的,這些年沒有什麼天災**。國富民豐,可謂一片喜人的前景。忠義郡王的想法,也不過是他一人之眼。雖然看著謀劃多年,但實際上不管是他上位還是木承澤繼續坐在那個位置上,都不會有老姓們半分多餘的好處。

忠義郡王能夠許諾的,看不到的未來。實際上,老姓們可以依靠現有的人脈從木承澤哪裏得到一部分。這是能夠看到的實惠,遠比那畫大餅強的多。

不過讓張雲溪訝異的是,老皇去世還不過一年,這後宮中那位賢德皇貴妃就已經病重了。木承澤傳遞給她的消息中,帶著一封來自內侍局的公函。內容就是關於賢德妃身體欠佳,已經臥榻不起的消息。

將紙張扔進一邊的匣子,張雲溪歎了口氣端起已經溫熱的茶盅,小口抿了一口。

“伯母是在為賢德妃的身體擔憂?”坐在張雲溪對麵,看過一遍消息的黛玉側臥著依靠著車廂,攏了攏身上蓋著的羊絨毯子。因為混合了棉線,雖然紡的糙了些確實在這夏風夜涼的路途上,很是溫暖。

“倒不是擔心那個。”張雲溪雙手捧著茶盅一點一點的抿著茶湯:“當年將賈家女送上位,是因為皇帝需要穩固那些老功勳們。比如賈史兩家,看著不起眼子孫也不爭氣。整日裏鬥狗走鳥兒的,不務正業。但是卻不能忽視了,這百十來年中他們家發家後,所產生的關係網。很多軍中人士,都是那個時候帶出來的。一時間處理不好,怕是要出亂子。比如馮家,就是當年差不多時期的家族。原本就等著老皇故去,讓她再活個三兩年的。隻是現在看……怕是出不了今年冬了。”

“外祖母……”黛玉聞言,頓時想到了之前伯母告訴她的。心中一緊,她微微啟唇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張雲溪低頭一笑,放下茶盅拉開遮擋沿途風沙的卷簾,徐徐涼風串了進來她迎著風看著外麵的青山綠草,遠處的百木成林:“早年種下的因,此時我們也是做不得什麼的。再者,你是我們家的姑娘。能做的,也不過是在皇命下達後看看能否在生活上幫襯一些罷了。不過,我倒是醜話說在前頭,可別太心善了把你父親給你留下的都去填了窟窿的好。”

“伯母說的,我省的!”黛玉有些沒落的點點頭,手肘支在桌沿上,托著腮看著張雲溪看過的風景:“不管怎麼說,早些年的時候,到底還是呈過他們家的好。但也隻有老祖母讓心掛牽罷了。我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能幫襯一些自然是好。但也不能過了。這個道理我懂。”

“你懂就好!”張雲溪點點頭,不再說話。

車隊到達林家在會盟地的宅子,已經是夜幕籠罩的時候。院子裏點滿了燈火,一片璀璨。張雲溪披著軟薄皮子的披風走下馬車抬頭就看見一道銀河貫穿夜空,天空一片漆黑卻因為星光的關係,微微泛著一層墨藍。她稍微看的愣了些,隨即收斂了心神攏了攏領口大步走向一邊的軟攆。

林家不是最後一個到的,實際上到達這裏後很少有家族會相互拜訪和聯絡。哪怕是平日裏最和煦的姻親,也因為家族而稍微顯得隔閡和防備。

三年一次的會盟,不僅僅是要加強老姓和小姓之間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在會盟期間,敲定未來三年內相互之間的關係。比如土地、人口、牛馬以及其他的交易。最後,還有新的聯姻的可能以及新的關係的建立和老的關係的破裂等。

正房的布置同蘇寧林家是一樣的,在雪白的牆壁上,用木框裝點得林氏宗祠的兩篇字輩和之後排長的族規四字言。書法上沒有什麼名家特色,更不是曆朝曆代某位大家之筆。筆法蒼勁有力,很是老道鋒利卻也帶著一絲圓滑和飄逸。這是三叔公的字,雖不出名但也看得出一個人的風骨俊秀。當初張雲溪要求這麼裝修的時候,族老曾經提議尋找當世著名書法大家來執筆。但是看過幾個人的字後,張雲溪拍板決定使用年齡最大的族老之一,三叔公的字。

族規也好、字輩也好都是一個家族風骨、傳承的證明。那種融入骨血的氣質,是任何大家都無法描繪的。不僅僅需要時間的沉澱,更重要的是對於家族和傳承的信仰和堅持。

正門對的是一幅畫者三木成林大片留白的帛畫,水墨色的三個傘狀樹呈品字形排列,小小的溪水隨著墨跡的斑駁繞樹而過。大麵積的留白,造就了這幅畫的深遠。兩把古舊的木椅,擺放在一張看似普通的硬木八仙桌旁。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點,甚至懂行的一看就知道這三件物件的價值,不足十兩銀子。不是什麼名貴木材,除了用的似乎很久意外沒有額外的特色。椅子的扶手和桌沿,都有著長期使用後產生的圓滑和油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