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溪灌下一碗糖水,抱著抱枕窩在炕上笑著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橫豎我不過是養在別人家的姑娘。就是掛著宗母的名頭,也不過是為了一生順祝。但是,教導這個孩子的過程,就如同你繡花一樣。一針一線之間所累積出來的,是最後綻放的美好。我也是希望日後能夠看到,我所做出來的美好。你也知道,我托付於林氏宗族才有了現在的自在日子。這種日子要延續很多年,如果我活到八十,就是七十年。若是一百,那就是一甲子還多。總是要飲啄還補的。行了,給我弄個湯婆子,捂一會兒就好。”
午膳的時候張雲溪也沒有回去,林晗自己拿起了竹簡,鋪上了黃素紙,小心的繼續雕刻起史記來。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雕刻完成一套書簡,但是他想慢慢來終歸會完成的。
張雲溪抱著湯婆子睡了一覺,感覺好了很多。下午的是語言課,林晗的語言能力不錯也很刻苦。她每天交給他十個單詞,然後扔給他一本詞典。讓他進行造句,然後連句成文。這是一個很死板的方法,實際上她當年是被環境逼迫的。因為她的教導人,並沒有給她準備語言學家來做老師。隻是每天四個小時的茶話會,參加茶話會的人都會說這今天需要學習的語言。而她需要在茶話會結束後,用那種語言書寫一片對茶話會內容的感想日記。在這種逼迫下,她不得不努力學習和適應。
用了一些點心,加上一小碗的餛飩後。她起身回到那間書房教室,拿起詞典隨手翻開一頁開始了今天的教學。她感歎,如果空間沒有這些福利……她是不是需要自己編撰一部詞典?那樣就格外被催了。
誠王中午回到王府,向自己的父母述說了皇帝對於他們預想的聯姻的許可。誠王妃很是高興,至少她是見過那個女孩兒的。又聽著長公主念叨,雖然有過一次代婚但是絕對配得上自己的兒子。為了長遠計較,絕對可以擔當一個王妃的職責。甚至能夠在日後庇護子孫。要知道,林家的種種變化,他們夫妻還是有關注的。那個女子……有著入主鳳宮的能力。隻是張家有規定,女子不入後宮。自家兒子是堂堂親王,傳承三代之幸。聘為正妻,已經不低了。
木承澤在下朝後,則沒有關注後宮。甚至沒有去拜見自己的母親,而是去了上皇的鹹福宮。
明程帝看著自己的兒子,此時他正躺在一俏麗丫鬟大腿上,享受著別的丫鬟送入口中的去皮核葡萄。看著木承澤進來,坐上了距離六尺遠的藤踏上。便揮了揮手,讓其他宮女下去,獨留了作為枕頭的。
“今兒怎麼有興致過來我這裏?”他身體虛弱中帶著老邁,臉色不自然的紅潤一看就是藥物的關係。
木承澤喝了一口茶才開口:“昨夜去了蒔花館。”
“那是什麼地方?”
“男歡館!”木承澤回答的很直接。結果上皇劇烈的咳嗽起來,在丫鬟的拍撫中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他指著木承澤,狼狽的:“你個不肖子……你可從來沒說自己喜歡男色。”
“是不喜歡,誠王喜歡那裏的炙肉。去了一次後,發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木承澤尷尬的笑笑,他沒想到這消息會讓一項坦然若是得父皇會如此。
“他就是個好吃懶做的!”對於自己那個侄子,上皇還是了解的。若是問他政事,七竅不通。若是問道吃食,那就是老饕未必比得上他嘴刁。他起身就著侍女的手吃了口茶,揮揮手:“什麼事情?”
“那家歡館同江湖上的黑窟有些聯係,黑衣衛多次從哪裏看到黑窟的人從後院離開。今早黑衣衛找到了些許的痕跡,跟了上去結果全部折了。”木承澤盤膝而坐,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摩擦著。這是他的小習慣,尤其是麵對他的父皇的時候。
“可有什麼信息?”對於自己的兒子,上皇還是了解的。他沒有下評論,而是繼續問。
“送了一個紙條,是一個女子的。根據黑衣衛的消息,就她一個人做的。可見功夫方麵,要高於黑衣衛很多。兒子推測……”
“隴西貴氏!”上皇沒等他說完,就給了答案。不過對此上皇倒是不緊張,他常年經營權利自然懂得比他這個毛頭小子的兒子,要多很多。他擺擺手:“你若是喜歡那裏的吃食,就派人去要了方子或者廚子過來,做上一兩次。下次莫要再試探了。”
“父皇!”對此,木承澤很不滿意。一味的逃避嗎?
“隴西貴氏不是我們木家能夠動的。”上皇目光銳利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那樣一個女子是什麼人?隴西貴氏女子?最多不過是個丫頭。空怕就是一個家奴罷了。他們守著蠻夷,我們雙方都給點薄麵本朝才運行了將近三百年。你最好想清楚,這江山你想坐幾年。然後再考慮同他們的關係。”
“可是一味的妥協和避讓……”木承澤握緊了拳頭。
“……”上皇歎了口氣,這話當年他也問過自己的父皇。可是當他做到這個位置的時候,才明白父皇話語的道理。他看著自己最看重的兒子,想了想:“我曾經也對你皇祖父說過這句話,我現在把他的回答告訴你。”
“父皇!”木承澤沒有想到,自己父皇年少時曾經也如自己一樣,對於那些隴西貴氏不滿。他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上皇。上皇感慨了一下曾經的過往,緩慢開口:
“你皇祖父告訴我,就當是兩個相鄰之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