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3)

女人是想給女兒陪個人家,她說的事情有些事是,有些不是。她想著不管如何,先把這事情定下來省得夜長夢多。張雲溪畢竟是外家人,這內裏的事情她又能知道多少?

“可不就是混說了?”張雲溪抿唇一笑:“當初過繼的時候,我可是同宗老們都打聽清楚的,這孩子父母過世的早根本就沒個合適的親戚幫襯。當年也是他母親親自求到我的門前,我才養了他這麼些年。不然族裏孩子多了,我犯不著找你們四房一個偏支的孩子不是?我知道你一個寡婦居業的,難做事。失持的孩子,親事難定。但這事情,大姑子還是好生想一想的好!這林家說大,也是名門望族。說小,這國裏世家大族多了去了。我可不肖與欺負你一個回了娘家尋求庇護的姑娘。”

“宗母還說沒有欺負人嘛?想要毀約還不算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女人頓時淚就上來了,含在眼眶裏用手帕擦著:“這本來就是我們兩家說好的事情,若不是我家當家的年前身體不行又趕著隆冬去了,這事情必然會是在哥兒成人前定下來的。”

“可有憑證?你一無憑證,二無證人的是欺我養了這孩子三年不知情嗎?當年若是有你們這家親往,他母親何苦來求我?今兒個若不是看著你可憐,我也不會同你說這些話子。何苦來欺負一個剛剛換了身份的孩子?難道不是看著日後麒哥兒有望成為族長,偏來尋個自在?你且收了心吧!若是不依,我也隻好找你父母來說道一下,看看是我這個宗母要如何做?是不是要為了保你一個寡婦不宜,讓了我兒子的終生。”

看著她的淚水,張雲溪就覺得膩歪。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看似軟綿淚水相應,實際上一肚子霧氣麻黑的人。她端起茶杯,一副謝客的態勢:“艾草,出去喊了兩個姑娘,四房大姑子這是要走了。你順道喊你沒藥姐姐過來一趟,說是請三叔公的兒媳婦過來一趟我有事要說。看她若是得閑,吃了午食再來,這事情不著急。”

“是!”艾草是一個性格綿軟的姑娘,細聲細氣的欠身離去。張雲溪不再看坐在椅子上不肯挪位置的四房大姑子,起身離開會客堂屋。她有些乏了,躺躺再說。

黛玉看著艾草過來,很是驚訝。不過帶著些許的惋惜,陪著媛姐兒回到堂屋。她意外的沒有看見伯母,含笑的朝婦人欠身:“剛剛亭子裏有些寒氣,媛姐兒回去多喝些熱湯才好,別涼了身子不自知。”

“謝謝姨母!我同母親家去了,若是姨母日後有空,不妨去我們那裏坐坐。”媛姐兒有些不理解母親臉色的不予,不過還是乖巧的跟著母親起身離開。黛玉送他們到了堂門前,見著她們上了小轎就轉身走向裏屋。

打開簾子,就看見張雲溪歪著身子靠在引枕上,黛玉小心的走過去挨著熱炕坐在軟榻上:“伯母這是……心情不好?”

張雲溪鳳眼挑起看了她一眼:“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早點給你那弟弟定個親事?”

“這話是如何說得?”她這句話讓黛玉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想到了那個媛姐兒一下子明白了:“怕是有些早吧!弟弟還不足滿歲,這回子……定親,怕是也沒有什麼合適的好人家。”她說著這話,耳尖有些泛紅。畢竟她也是雲英未嫁的姑娘。

“那就收一個童養媳,總比著貓兒狗兒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想上來攀個親戚。”張雲溪坐起身單膝曲起的手臂搭在膝蓋上盯著自己描銀貼花的指甲想了想:“那個媛姐兒你覺得如何?她母親的身體,看著是不成的。若是雙失,倒是不錯。”

“家中巨變,看著是個好的。但是不知道其他的。文書方麵到也有些知禮,隻是……”黛玉想著這短短時日的接觸,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

“隻是什麼?”張雲溪看著她等待下文。黛玉猶豫了一下,啃著唇裏的嫩肉想了想:“侄女覺得,弟弟還是找一個世家大族的女子比較好。”

“也是這麼個道理啊!”張雲溪歎了口氣,複又躺回去,想著自己本家那是一個女孩兒親戚都沒有。除了自家骨血外祖家,那也是隴西大族。隻是給世代書香的江南林家娶一個伊樓女子……她抬了抬下巴對黛玉道:“去,給你伯母我寫信,我說你寫!”

“是!”黛玉笑著承下。起身到一邊的書桌前磨墨起筆。

“外祖見信心喜,孫女至今日有事相求。這林家子,雖年幼卻有著朝龍覲見之資。雖不知日後是否能位極人臣,高官厚祿。但現已望出那書君風骨,因且求算一事。可否許一嫡女為正妻之位?林家乃世代江南書香,此處曾楚之地。後晉南朝影響,多為柔骨杏林。望多增教言。”

黛玉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那是帶著林如海的些許清風。比照起張雲溪的行草來說,很是飄逸。她將字句寫完,拿起來吹幹遞給張雲溪。張雲溪看了看,點頭讓她吹幹塞入信封。

“讓甘草待會兒拿去,讓門人送去隴西伊樓本家儺宅府邸。你回去歇歇吧!我今天沒有心思教你東西,那個媛姐兒若是想接觸,就沒事送點東西過去。若是不想接觸,就當場麵話吧!”

“嗯!”黛玉點點頭,點了蠟燭滴了蠟油封口。她將信放在書桌旁,出去後見到艾草在哪裏小聲的將張雲溪的吩咐說給她聽:“書桌上有封信是伯母讓甘草姐姐拿去要送到隴西關中的。姐姐待會兒見到甘草姐姐,莫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