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替我那妹子謝謝太後了!”張氏婦連忙起身謝恩!
她重新坐下後,琢磨了一下道:“剛剛在皇後那裏,也說了這事情。這……鬧得大了?”
“皇後也跟你說了?”太後有些意外,然後晃然一笑:“算是大吧!上皇去西山參佛去了,她一個人怪寂寞的。”
“倒也沒說多少,隻是說女孩兒家的事情,哪能由得自己想。我琢磨著,這話也有道理。可我們家女孩兒少,還是由著點好!”
“可不是這麼個道理,要是多了就不稀罕了。”太後微微垂眉,頓時明白張氏話語的意思。笑著端了茶:“行了,早點去巧工坊哪裏。我這乏懶又上來了,去吧!”
張氏婦帶著兒媳行禮,然後由身後跟著的小丫鬟捧著那堆東西離開太後的壽康宮。
太後見到她們離去,目光陰霾:“將皇後說了什麼,都呈上來。”
“是!”她身邊一個老嬤嬤微微低頭離開,過了一會兒就拿了幾個細細的紙卷過來。太後一一展開,簡單閱讀後目光一冷:“這是不想活了啊!她們家什麼時候跟甄家打上關係的?”
“小的不知,不過皇上那裏估計會有消息。”老嬤嬤低頭哈腰的小聲說道。
“行了!”太後擺擺手:“拿去給皇帝看看,他的好皇後在幹什麼。另外,皇後那邊的藥重新用上吧!”
“是!”老嬤嬤點頭收好卷子,快速退去。
坐在承乾殿批閱奏折的皇帝正麵對著成堆的奏折發呆,他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年輕的麵孔一看也不過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此時本應該是他處理公務的時候,但是卻一點心思都沒有。他盯著桌子上暗衛送上來的報告,那一卷卷的小紙張上,書寫著讓他不得不在意的信息。
皇後的母家,和甄家聯手了!
多麼可笑的事情!他最器重的妻子,竟然背叛了他。隻是因為多年無出……他扯動嘴角,嘲諷的笑著。他不過是不想太早有孩子,然後象自己的父親一樣被兒子逼得不得不選擇退位來保證王朝的穩定。他還年輕,等到三十多歲的時候,有一個繼承人就好。可是他的皇後呢?答應了甄家,讓甄家女入宮有了孩子一起養……她難道不知道嗎?自己最討厭的就是甄家。自己的生母、自己的養母那個沒有受到過甄家的迫害。自己養母的身體,就是那些年甄太貴妃讓人下藥和下人的怠慢而一點點敗壞的。
在自己登基後,因為父皇還在母後掌管鳳印才好了起來。可是誰又知道,自己這個皇帝坐的如何艱難?那甄太貴妃隻要在一日,自己就不能動甄家。父皇喜歡她,自己就不能動她。
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目光冰冷中帶著一絲狠厲。他從一邊一小疊奏折中抽出一個折子,用朱紅在上麵批複:準奏,允督察院嚴審。
那是一個舉報國舅強納民女的折子,裏麵有官員包庇。他因為皇後的關係一直留中不發。卻不想那甄家竟然因此來同後族糾纏。那麼就處理一下吧!
此次的蘇州,陽春三月風光秀麗。早春的雨水,讓本就煙雨的江南蒙上了綠煙。黛玉靠著欄杆坐著,此時攔下曲水流觴,錦鯉度過了一冬的隆寒正在水麵活泛。重新配的丫鬟,從大院調過來的曾經張雲溪身邊的二等丫鬟麥冬正在一邊拿著魚食。那是用小米麵混合著肉湯子搓出來烘幹的小顆粒。撒下去魚兒喜歡吃不說,還長得大。有些是用的蛋清,不過那些拿起來腥氣很重多是用來喂冬日養在缸裏的魚的。
“紫鵑做什麼去了?”黛玉捏過一小搓魚食,細指藕白如同仙子雲指一般將魚食撒了下去。下麵的魚兒爭先搶後一頓狼吞虎咽。
“餘嬤嬤說,有些東西要計量,讓紫鵑姐姐幫忙去了。姑娘可是找她有事?”紫鵑是拿了賣身契後,自主過來的。她老子娘也因為榮國府被封,官賣後被她買了下來在京外種地也算是農戶了。因為黛玉之前給了她一百兩的銀子,回去的時候老太太做了麵子事放了她出去才有了這番好事。所以她就求了老太太,送年禮的時候把她帶上好照顧黛玉報恩。目前管著黛玉身邊的零碎小物,雖不如雪雁關著庫房鑰匙來的體麵倒也是一番心思了。
“她倒是討了餘媽媽的麵子!”黛玉嘟囔兩聲,拍拍手起身:“身子有些乏了,若是她來了就讓她把前日我繡的那個對魚荷包找出來給大爺送過去。”
“哎!”麥冬欠身聽話,服侍著黛玉卸了頭上的釵環,下了簾子好讓她睡個舒坦。
“小姐睡下了?”一直在外屋繡床品的晴雯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