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廳發的,我們也不知道省廳是如何得知的,”嶽文表情很嚴肅,稍稍有些痛心,“現在全省全國這種問題很普遍,可是省廳卻偏偏拿我們作了個典型。”
霍達緊抿嘴唇,手拿杯子沉吟不語,“能不能做做工作,這方麵,你是長項。”
“掌櫃的,”嶽文很親切地喊了一句,“生米已經煮成烹飯,現在上麵下麵全盯著呢,正在風口浪尖上,我們頂風而上,對開發區不好。”
對開發區不好就是對霍達不好,這個賬他算得清楚。
“能不能挽回?”霍達考慮道,“省交通廳是怎麼盯上我們的?”
山村的晚上很靜謐,月光很白,葛慧嫻在月光下踩著自己的影子,一路咯咯嬌笑,“乖,快來追我啊!”
嶽文拚命想要拉住她的衣襟,她卻飄得更遠,遠處的山林在皎白的月光下,如影般朦朧,葛慧嫻卻嬌笑著飄進了林中,嶽文拚命跑啊,卻怎麼也抓不到葛慧嫻的手,他一急,從夢中醒了過來。
屋裏僅有一張床,一張桌,牆上也僅有一張***的畫像,這就是他的書記辦公室兼宿舍。
夢中的影像片片段段,大部分他都已經忘記,但月光下的影子卻很是清晰,自己是不是就是陳江平的影子呢?這讓人看不透的家夥,他到底讓自己來幹什麼?寂靜的秋晨,嶽文卻不著急起床,椅在牆上沉思。
突然,“咚咚咚”,門被擂得山響,“開門,開門。”到這裏治安不好,嶽文把門從裏麵反鎖了。
喲,上任第一就有彙報工作的了?嗬,也沒必要這麼早吧?不對,態度不是很恭敬啊!嶽文邊想邊答道,“來了,來了。”
他踩著皮鞋當拖鞋,趿趿拉拉來到門前,“嘩”,打開了門裏的鐵栓。
前麵的人他認識,正是昨帶路的會計施忠玉,還有一個人他不認識。
施忠玉看看他,直接走進隔壁的辦公室,擰開大喇叭的開關,“吱”,一陣刺耳又熟悉的聲音就傳進了嶽文的耳朵裏。
“喂,喂,胡開原,胡開原,胡開嶺,胡開嶺,施信光,施信光,劉惠英,劉惠英,聽到廣播馬上到村委來開會了,聽到廣播馬上到村委來開會了,胡開原……”
“噗,”嶽文把嘴裏的牙膏沫子吐了出來,村委裏連水籠頭也沒有,他看著昨暖瓶裏還有點水,湊合著刷起牙來,“靠,這老子是要搶班奪權啊!”
嶽文放下牙缸,笑著轉到外麵辦公室,“這是幹什麼呢?”
“噢,開個支村兩委會。”施忠玉關掉廣播,好象跟無關人話一樣。
嶽文笑道,“噢,兩委會,都參加嗎?”
施忠玉見他話客氣,與剛才一起進來的漢子對望一眼,“都參加,你,也參加吧。”仿佛給了嶽文很大的恩惠似的。
嶽文笑笑,“好,那我就聽聽。”他的食指與中指不自覺又在桌上敲了起來。
“誰要召開兩委會?”一聲大喝從門外傳了進來,嶽文感覺耳膜都有些痛,緊接著,胡開嶺魁梧的身影就出現在他們麵前,“開宏,你在喇叭上喊的?”胡開嶺看也沒看會計,直接對著胡開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