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麼?你站著話不腰疼,窮到褲子都穿不上了,還有心情看風景?讓你在住兩個月你就受不了了!”司機嘟囔道。
“村裏什麼時候開始開采金礦?”嶽文問道。
“九十年代發現的礦苗吧,記不太清了,”祝明星看看他,見卜凡也在認真聽著,“現在在金礦上班的有村裏的人,也有外地來的民工,偷的、盜的、搶的,這幾年都有,村裏治安很不好,現在礦上都成立了護礦隊。施忠孝的工人都挖到交礦下麵了,雙方在礦井裏大打出手,最後驚動了公安局。”
他看看嶽文,嶽文突然明白,這是這個有些窩囊但心地不錯的主任在給自己介紹,提醒他心,他不禁暗暗有些感激。
顛簸中,汽車終於在村中一處寬闊處停了下來,這就是金雞嶺村委了。嶽文跳下車,望著自己的領地,發現這幾間殘存著暗紅色油漆的屋子是以前的代銷店改造的,上麵還有1966的字樣,敢情這屋子快四十年了。
“嶽,下午村裏開協調會,你也一塊參加,”卜凡看看嶽文,“村裏沒有書記,你這個副書記實際上就是村裏的一把手。”
這個情況,嶽文昨晚還打電話給鎮駐地村的媽媽炫耀呢,你三十歲才當上書記,你兒子工作兩周就是書記了!但看到眼前這個破落的情景,聽到村裏如此之亂,想想施忠孝在開發區的名聲,想想如狼似虎的護礦隊,想想那個莫名其妙的任務,他眼前又湧出陳江平那高深莫測的表情,沒來由地一陣頭疼。
“你們村長呢?”卜凡對著一個迎上前來的五十多歲的瘦子道。
“知道領導今過來,高興得一大早就出去采榛蘑了。”瘦子道,臉上卻不帶絲毫高興的樣子。
“走,我們去看看,反正上午閑著沒事。”卜凡來了興趣。
眾人重又上車,經卜凡介紹,嶽文知道剛才的瘦子姓施,名忠玉,是村裏的會計。
村外,山上,風吹,林動,犬吠。
“在前麵了。”施忠玉踽踽而行。
前麵的地勢卻越來越高,山勢很是陡峭,眾人往上越爬越費力,隻好在半山腰停了下來。
透過茂盛的青草,嶽文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陡峭的山上忽隱忽現,眨眼間不見身影,隻有“汪汪”的狗叫聲從前方傳來。
眾人正在話,一個爽朗的聲音卻從旁邊傳了過來,“卜委員,你們怎麼找到這裏了?”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車軸漢子,身材很是魁梧,身穿有些發白的綠色軍裝,一張國字臉上,濃眉大眼,寬鼻闊口,滿臉盡是風霜之色,話間,英氣勃發,豪氣盡現。
“聽你在這裏采榛蘑,我們來學習學習。”卜凡努力想得平易一些,但一開口還是帶著官腔。
車軸漢子把腰中的筐往地上一丟,豪氣地,“走!”
他大步如流星趕月,前頭帶路,見他不苟言笑,卜凡也不再言語,眾人都是屏住呼吸,隻顧埋頭往前走。
“停,”車軸漢子一揮手,他長身聳立,掄起手裏的飛虎爪,粗大的鐵爪“啪”地一聲,抓在了岩石上,“卜委員,你來。”胡開嶺謙讓道。
“這麼金貴?”眾人都是有些吃驚,卜凡也不眨眼地盯著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