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局,晚上一塊?”秦高峰熱情的邀請道。
“我晚上有事,”對於秦高峰這個人,嶽文時刻提醒保持距離,“你們宣傳部比我們交通局有錢,常委部門,誰敢卡你們的經費試試?”嶽文笑道,他看得出,秦高峰想把接待省電視台的費用讓交通局出,“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藿香正氣水一二十多盒,我都買不起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交通局好歹也是大局,就是建設公路資金緊張,但何至於窮成這樣。
看著他的車遠去,秦高峰憤怒地把手中的礦泉水瓶踩在腳下。
嶽文仍然保持了在芙蓉街道時的老習慣,每個周至少會開車沿著新修的路段跑一遍。
當車子又慢慢停下,黃照明與王立誌已是搶著過來拉開車門,三個人臉上明顯曬黑了,但樹蔭下的卡紮菲的臉色更加陰沉。
“教婦初來,教兒初成,從開始就就得給他們定下規矩,規矩定不下,習慣養成了,改就不好改了,”嶽文看看腳底下這條新修的水泥路,“但扭斷胳膊也得給他改過來。”
他接過黃照明手裏的檔案盒,“嗯,水泥用量要比設計要求低,原材料配比達不到設計標準,”他突然抬起頭來,“通知停工了嗎?”
“通知了。”黃照明立即道。
“這個標段,承包的包工頭叫什麼名字?”嶽文問道,可是馬上自問自答,“不用管他叫什麼名字,這個路段鏟平重來,結算的時候,這個路段一分錢沒有,耽誤了我的工期,還想要錢?!”
早就聽這個掌櫃的下手狠,在芙蓉街道整修辛河時,把水泥直接摔在包工頭臉上,今一見,果然如此。
這就等於讓這個包工頭一段公路上花了兩份錢,最後還不給人家算賬。
“春來,你過來。”
嶽文看到了旁邊捧著西瓜的包工頭,對於工地上吃個瓜、喝瓶水等行為他不並不禁止,水至清則無魚,一個瓜一瓶水離五千塊錢的立案標準差著遠著呢。
騰春來笑嘻嘻遞過一塊瓜來,嶽文伸手接過來,“春來,以前工程質量也不好,給我漿砌的排水溝,我也是讓他推廣翻重來,現在這些排水溝一塊石頭都沒有鬆動,不是不是春來?”
滕春來頻頻點頭,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當年在芙蓉街道,也是一不二的人物,他可不知道,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包工頭要損失多少錢。
“後來,辛河改造、金雞嶺的工程我全部交給他做,春來,別給我丟人,在修路上也給我樹個標杆!”
卡紮菲看看滕春來,滕春來這個歲數,大著嶽文二十多歲吧,嶽文這樣直接稱呼他,絲毫沒有感覺哪裏不對,滕春來自己也沒有感覺不對。
嶽文上車剛要走,一個板頭長臉的人就擠到車前,“嶽局,你好。”他諂媚地笑碰上。
“你是?”
“孫貴財,叫我貴財就行。”孫貴財掏出煙來,卻知道嶽文不抽煙,自己也沒點上。
嶽文馬上明白,剛才重來的這個路段是他修的。
“嶽局,水泥用量隻比設計少一點,看不出什麼大毛病,都是熟人,抬抬手過去行了。”
嶽文半個屁股已經坐進車裏,聽到這句話,又從車裏鑽了出來。
“你是誰,我跟你熟嗎?”
站麵車前的卡紮菲等人都看著孫貴財,孫貴財立時紫脹了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