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爆破不成,廖湘汀開始急起來,與譚文正一道,馬上安排如何疏散沿河的群眾。
可是,麵對世代居住的家園和屋中的財產,何況洪水還沒有決堤,還沒有進門,要想做通群眾的工作,那可比河水沒過胸前的商販們難太多了。
剛才遠遠站立的人群慢慢又湧上前來,七嘴八舌地當著諸葛亮,替爆破人員想著各種辦法。
水流湍急,已經漫過閘門,可是閘門兩側是可怕的漩渦,一旦卷入水底,後果用腳指頭都能想象出來,因此,大家隻是當著諸葛亮,卻沒有人充當猛張飛,當陽橋上一聲喊,跳進這激流中。
嶽文站在人群裏,見這裏人多熱鬧,寶寶等人也都從村裏趕到現場。
“要是有人能遊過去,把炸藥包放進閘口就好了。”一爆破人員在竹竿上重新固定好炸藥,看看周圍的幾個夥子。
“別有人,你自己遊過去。”寶寶笑道,“這就是你們的活兒,誰也替不了你們。”
“我們是爆破組,不是搶險隊!”那人紅著臉杠上了。
雨還在不斷下著,可是麵對著咆哮著的渾黃的水流,卻無人敢於下水嚐試。
“去,找兩架長梯子來,”嶽文撥開人群。
一旁布置工作的廖湘汀和譚文正不由自主都朝這裏看著,陳江平的心突然放回到肚子裏,眼膀這個夥子,敢想,敢幹,而且能幹,會幹,有時棘手的事一來,他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他,他辦事,陳江平很放心。
“把梯子成十字架形狀綁到一塊,”嶽文道,“這樣就不怕漩渦了。”
“好主意,趕快下水,這樣就沒危險了。”那爆破人員誇道。
“那你下水。”嶽文馬上接口道,“反正沒危險。”
那爆破人員立馬不話了,周圍的人都笑起,對這樣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都是看不起的。
很快,竹梯綁到一塊被扔下了河,雖然水流湍急,十字形的竹梯在河裏打著轉,但始終沉不下去。
嶽文笑著把黑八拉到河邊,攛掇道,“八哥,不是有句話嗎,不怕不幹,就怕領導看不見,這機會千載難逢啊,所有的常委和管委主任都來了,你下水,把炸藥放進去,謔,這下,你不想提拔都難。”
“我不去,這可是玩命,”黑八一口拒絕了,麵色嚴肅,不容質疑,“嶽文,你都坑了我一回了,上次我差點掛了,……我不去!”
“這回不一樣,”嶽文笑著,“你看,那是在金雞嶺,頂多卜凡一個組織委員在場,現在你看有多少領導,哎——那不是你爸嗎?”
黑八慌忙轉過頭去,嘴裏猶自念叨著,“我可不是董存瑞,哥這條命還要留著娶媳婦,哎喲,……”話音未落,腳步一趔趄,就掉進了傍邊的水裏。
黑八在裏麵撲騰了幾下,就抬起頭來,“嶽文,我就知道跟你在一塊沒好,你陰我——”
“嘿,別罵,要不掉下河就不值當了!你真不是董存瑞,你是新時代的宋鐵霖!八哥!堅持就是勝利!人民等著我們立功消息,兄弟,頂住!給我頂——住!”
嶽文笑著擺擺手指,人群裏已經看見有人下河,他大聲喊道,“芙蓉街道的宋鐵霖下河了,把炸藥遞過來!”
幾個人在金雞湖裏遊過泳,彼此水性都知道,黑八也不是從在城裏長大的,時候也是池塘、水庫裏的常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黑八身上。
廖湘汀、譚文正等領導簡單地布置過後,都一齊走過來。
“夥子,有危險就上來!”廖湘汀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