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莉覺得這些人都是瘋狂的信徒,也再次後悔自己來到這樣的地方。
而到了最後,所有人都沒有在意縮在房間角落的她……
「那麼,讓我們開始來討論具體的支援內容吧。」
老太太這麼說道。
「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們引以為傲的魔法使部隊在這個璜特?唐根本派不上用場……所以,決定以多魯達界自傲的勇者為首,讓他加入你們的精銳部隊……」
會議就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瑪莉有時會被詢問到曆史方麵的意見,那個時候她就會急忙動員腦袋裏麵的所有知識。
*
第一王子陶洛斯在自己的房間裏休息。
這時就連他也感到相當疲憊。隨著獲得爽快勝利的真實感,他也再次體認到自己的窩囊,於是露出吃到熊膽般的苦澀表情。
就因為有他在,才能戰勝國王種?泰坦。
但也確認了光靠他一個人,力量還是遠遠不及國王種怪物。
「就算我當上國王,果然也無法采取獨裁嗎?」
其實這是早就知道的事,所以他才會靜觀兄弟姊妹之間的鬥爭。這次的事件後,血氣方剛的艾蕾歐諾拉應該也能了解了吧。剩下來的王族不團結一致的話,就無法開創這個國家的未來。
身為謀略家的雅兒菲琳與夏洛特,似乎還瞞著自己偷偷有所行動,但是也差不多該讓她們體認到政治的本質為何了。
這個國家的未來是屬於我們的。
正因為這樣,陶洛斯他們更不能走錯路。
應該要平均分擔責任與權益,陶洛斯的雙肩擔負著引導國家的權利與義務。隻要有這種自覺的一天,他就無法做出輕率的行動。
隻有在戰鬥的時候,他才能從責任當中獲得解放。
因此……
「今天真是太棒了。」
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說出真心話。
出現如此嚴重的災情,也有居民因此喪生。在吊念這些事情之外的其他感覺,讓他今天有以武人身分活在世上的幸福感。處身於政治裏的自己,以及做為一名武人的自己,這兩個部分同時存在他心中。
如果自己能夠以普通人陶洛斯的身分過塵活的話——
他由衷地希望,那個時候能夠死在戰鬥當中。
「還是不可能吧。」
他搖了搖頭並露出苦笑。
那是求而不可得的心願。如果陶洛斯要死,也是會因為盡了王族的責任而死吧。
明天開始,又有身為王族的工作在等著自己。
如果現在的他被要求做那種事情,陶洛斯他就會……
房門被敲了幾下。
雖然覺得訝異,陶洛斯還是詠唱了解鎖的指令。顧慮到他的疲勞,心腹們強行把他帶到這裏來,他們拜托陶洛斯至少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但是現在卻有來訪者,這到底是……
門打開了。
一個男人站在那裏,那是他不認識的男人。
陶洛斯皺起眉頭並詢問對方的身分。
男人緩緩靠近陶洛斯……
「你這家夥不是人吧。」
陶洛斯立刻飛退,以解咒的魔法撕去男人的假麵具。
男人胸口的護符破掉了。附加幻影魔法的魔法道具遭到破壞,讓他露出真麵目。
如同螞蟻般的人型生物就站在那裏。
「是夏洛特警告過的,名叫賽諾的生物嗎?竟然敢來到這個王宮深處。」
陶洛斯穿上咒式裝具並擺出長劍。
入侵者伸出手來。
*
擊敗國王種?泰坦之後。
棹砥他們把氣力放盡而陷入昏睡狀態的索妮亞搬到王城上層的王族專用醫務室裏。幸好她的身體沒有異常,隻是累積了不少疲勞比較令人擔心。
梨花和繪梨花一起到大學去了。夏洛特表示找到安全的地點,如果是她的安排,應該可以放心才對。
時間是下午三點左右,外麵正下著豪雨。
醫務人員特別幫棹砥與芙蕾準備了索妮亞旁邊的房間。侍從用的待機室裏,並排著兩張床。
雨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顯得特別大聲。
「結果,沒有問到夏洛特大人關於那個容器裏麵的生物的事情。」
國王種?泰坦做為目標的圓筒裏,有著浸在福馬林當中的生物屍體。那是像半人馬型的螞蟻般奇妙的生物。
「夏莉她應該不是基於惡意才沒說的吧。」
「這……我當然知道,但還是很在意啊。」
權砥正想說「這我也一樣」時,就注意到芙蕾一直看著這邊的視線。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的肩膀已經靠在一起。而且是在自然到根本沒有察覺的情況下。
棹砥急遠意識到少女的存在,一股甜膩的味道衝進鼻腔當中。
「我說棹砥啊,我是不想嫉妒索妮亞殿下啦。」
「剛才那是索妮亞殿下不好。」
「但是……」
棹砥聳了聳肩,坐到床鋪邊緣並且拍了拍膝蓋。
「咦……棹砥?」
「之前繪梨花坐到我膝蓋上來時,你這家夥也吃醋了,對吧。」
那是在湖邊別墅悠閑度假的時候。明明是短短一個禮拜前發生的事,卻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一樣。
「我又不是小孩子……」
棹砥再次拍了拍膝蓋。
「真是的。」
芙蕾輕輕聳了聳肩,接著就坐到棹砥膝蓋上。床鋪的彈簧發出擠壓的聲音。
「好重……」
芙蕾的肘擊刺進棹砥的側腹部,棹砥隨即發出青蛙被壓扁般的呻吟。
「笨蛋。」
芙蕾重新坐在棹砥身邊,抬起頭來凝視著他。可能是剛才衝過澡吧,長長的銀發還有些濕濡。
此外,還可以聞到肥皂的香味。
「棹砥啊……」
「嗯、嗯。」
「讓我們做些讓索妮亞殿下嫉妒的事情吧。」
「……索妮亞殿下就在隔壁耶。」
「所以才要做啊。」
芙蕾把臉靠近,兩個人的嘴唇重疊在一起。
「我一定是感到很不安。覺得隻要一移開視線,棹砥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和泰坦戰鬥時,我忽然浮現這樣的想法。」
銀發在白色床單上擴散開來,簡直就像銀色波浪一樣。
芙蕾整個人仰躺在床鋪上。
內衣掛鉤鬆開的瞬間,形狀姣好的雙峰就彈了開來,在棹砥眼前劇烈震動著。
「梨花小姐離開結界時,我就想棹砥接下來又要亂來了,當時真的很害怕。」
「結果光靠我還是什麼都辦不到。如果索妮亞殿下沒有趕來的話,我早就死了。所以……」
芙蕾伸出手,抓住一大片棹砥的臉頰,然後輕輕捏了一下。
「現在不準說其他女人的事情。」
「連尊敬、敬愛的索妮亞殿下也不行嗎?」
「連我和你都相當喜歡的索妮亞殿下也不行。」
不對,其實棹砥也知道。在隔壁睡覺的紅發少女,如果聽見現在的對話,一定也會站在芙蕾那一邊吧。她甚至會說「展現一下男子氣魄吧」。
「棹砥啊……」
芙蕾的臉色一沉,翡翠般雙眸變得含情脈脈。
「我說不定沒有資格待在你身邊。」
「絕對沒……」
話說到這裏,棹砥就注意到了。在今天的戰鬥裏,梨花、索妮亞以及夏洛特都完成了隻有她們才能成功的任務。
芙蕾深切地理解到這件事。芙蕾?薩爾達爾是能力突出的機士團長,也是優秀的機士。但這些都不是獨一無二的力量。
第二隻國王種終於出現了。今後出現更大威脅的時候,芙蕾她能做的是……
(真是的,這家夥從以前就是這樣。腦筋太好了,常會想些多餘的事。)
棹砥咧嘴笑了起來。
「我想待在你身邊,這樣不行嗎?」
芙蕾緩緩搖了搖頭。
「抱歉,我好像隻是想要你的安慰。」
棹砥笑了起來,再次與芙蕾嘴唇重疊。
下一刻。
就從隔了好幾道牆壁外麵的地方傳來了尖銳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