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低的,淡淡的,卻有有點沉。
聽起來似有所鬱結。
明日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讓冷雲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隨後,冷雲擁戴地道:“屬下等絕對會傾盡一身之力擁護王,決不讓任何人犯上所亂!”
傲宸夜卻隻是仰首輕輕一歎,爾後用深邃的眸光掃視了冷雲和明日一眼,便縱身飛起,朝著黑暗的夜空另一頭飛去。
遼遠的夜空之中,隱約飄來他的一句吩咐:“你們且將那婢女帶回去拷問吧。”
話音飄渺在黑夜裏,隨著他的身影很快地淹沒在夜色之中,速度之快讓冷雲他們阻止都來不及,隻得按照他的命令去辦事。
……
沉寂的夜,僻靜的野外,安靜的宅邸,荒蕪人煙得讓人不敢靠近半步。
忽而,兩道人影疾飛而來,悄無聲息地進入這座漆黑的宅邸裏。
當他們進入大廳之內,幾盞燭火逐一亮起,照亮了他們的臉。
領命佩劍巡邏的黑衣守衛一看到他們,立即迎上來行禮。
其中一人看著牡丹帶血的衣裳,一驚:“軍師,牡丹姑娘這是怎麼了?”
“牡丹姑娘受傷在要害之處,快,吩咐人準備藥物!”
麵具軍師隨口吩咐完,便急急地抱著牡丹進去安置。
很快的,他們進入一個房間裏,他小心翼翼地將牡丹放到床上,這時候下人也提著藥箱進來了。
他起身想要舀藥施救,卻被牡丹給輕輕拉住了衣袖。
“軍師,我沒事的,你不用為我擔心。”
他的身軀頓了一下,眸底似掠過一絲歉然,然後果斷地起身,衣袖順勢離開了她的手。
不慌不忙地打開藥箱,舀出藥瓶,他嗓音淡淡沒有任何情緒地道:“我不擔心任何人。”
牡丹的眸光黯了黯,很快地又釋然地笑了笑。
“我知道。”
她嗓音輕輕的,渀佛隻是說給自己聽,隻是在告之自己這個事實。
於是,房間便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任何人開口,一直到傷口處理完畢,一直到他準備就這麼沉默地離開,牡丹才恍然清醒地眨了眨眼睛,眸色甚是憂慮地開口道----
“軍師,我擔心雯雯,她和我雖名為主仆卻情同姐妹,您能不能……”
“這事得由宮主作定奪,但是……”
他的語調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終於看向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為了宏圖大業,就必須要有人犧牲。”
聽言,牡丹幽幽地望著他清冷決斷的眸色,黯然地苦笑:“……我明白的。”
“那你休息吧。”他於是不再說些什麼,起身便離開房間。
看著他的背影逐漸走遠,她都不曾再開口,隻是,那一雙滿是深情的美眸,卻舍不得從他的背影離開半刻。
她就這麼一直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許久許久,都不能從情感之中緩過神來。
直到一道嬌蠻的吵雜聲傳來----
“誰讓你救我!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救我!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總是纏著我不放,我恨你,我恨你……”
伴隨著那一聲聲歇斯底裏的恨,“哐啷、哐啷、哐啷……”玻璃被砸碎的尖銳聲音不斷地響起。
牡丹無奈地閉了閉眼,然後悵然地一歎:“陽曦公主,你根本不懂愛。”
……
夜裏的仙韻樓,似乎並沒有因為花魁的消失而安靜,也不會因為今晚被人包了場而停止了生意。
沒有人會去過問花魁與今晚貴客的去向,隻道他們自個兒風流快活去了,於是老鴇又開始讓花姑娘們打開大門迎接恩客。
閣樓裏,又是一片嬉笑倩兮旖旎。
煙花之地的夜晚,焉能不熱鬧?
所有人都沉醉尋歡作樂之中,沒有人發現,一道俊挺的身影從天而降,翩然落在仙韻樓的後院裏。
傲宸夜目光如炬地鎖住那一處小小的屋子。
大門關著,淡淡的燭光卻從窗子裏透出來。
他舉步,悄無聲息地走近那屋子……
靠近之際,他隱隱約約聽到了屋內的說話聲。
----“夙夙,你以後不可以再隨意出去了知道嗎,尤其是不能到前院去,否則以後你就不能留在這裏了。”
----“是呀,夙魅你什麼時候跑出去的,怎麼也不跟陶大娘我說一聲,我找不到你都快要嚇死了,幸好可兒把你帶回來了,也沒有讓媽媽發現。”
----“我知道錯了。”
淡淡的男性嗓音,卻很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