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諾爾(2 / 3)

當天晚些時候,三番副隊還在為上午的事情糾結。雛森桃硬往他嘴裏塞了個墨魚丸子,拍著他的肩直說沒關係,沒關係,都過去了,小白肯定不會介意。

坐在一旁的戀次湊到近前,好奇地追問:“喂,吉良!什麼情況?”

“唉!”吉良伊鶴長歎一聲,不堪重負似的狠狠垂下頭,不再吭聲。戀次不明所以地把眼光轉向雛森。小姑娘也不由得歎氣,伏到他耳側壓低聲音,將事情經過說了個大概。戀次瞪大眼睛,微張著嘴,半晌發不出聲音。

過了會兒,才猶疑地開口:“市丸隊長真的這麼說?”雛森看著他,默默地點頭確認。

嘴裏的墨魚丸子嚐來猶如蠟紙,三番副隊的腦海裏拉起電影幕布,來回重現幾小時前的情形。

一臉疲憊的十番隊長從後麵趕上來道謝:“市丸隊長!多虧您及時施救,鬆本和其他人才能脫險!”皓發碧眸的少年說罷鄭重地鞠躬。又表示改日會登門拜訪,再次表示謝意。

飛鳥借著氣流急速地漂浮上升,掠過靜靈廷裏鱗次櫛比的金色屋頂和灰白色高塔。微風卷了衣袖,帶起指尖殘留的血腥氣味。

嘴角眉梢攀上譏誚笑意,銀發男子回身反問,道:“脫險?日番穀隊長,您的副隊因為失血過多還躺在四番隊的急症室裏昏迷不醒,隨時都可能喪命吧?!”

喉嚨深處發出幹澀笑聲,三番隊長臉上的笑容愈發冰冷。平日裏散漫無度,夾雜關西腔調的輕淺嗓音,此時聽來卻似柳葉刀用力劃過玻璃幕牆,刺耳聲響快要撕裂鼓膜:“您對於脫險的定義真是出乎意料的簡單呢!”

尚未走遠的別隊隊長紛紛駐足,把眼光投向這裏。少年隊長愣在當場,不知如何作答。

嗤笑一聲,銀發男子又向著少年隊長逼近一步。

三番副隊隻覺得心口猛地縮緊,周遭的空氣在瞬間凝結成冰……

卯之花烈覺得很多事情就如花朵會隨著四季綻放和凋零,非人力所能及。

比如無論用盡什麼辦法,周刊的專欄裏還是連著一百多年八卦她和文藝青年----藍染惣右介的關係。雖然最近加入雛森桃小朋友來豐富CP內容,可標題仍是缺乏新意的“藍卯夫妻性相100問”。

再比如無論怎樣提醒暗示,依舊前來醫治,不肯接受現實的十一番第三席。

還有朽木家的夫人----緋真。

十三番的誌波海燕……

不久前,勇音還一邊翻周刊,一邊指著上麵的照片,羨慕有愛人陪伴一同賞花的緋真;海燕時常借著給浮竹取藥的機會,來要茶點。像大男孩一樣笑得純良燦爛,說吃遍十三番還是四番的茶點最好吃,拿回去讓番隊裏的人都嚐嚐。

時光不動聲色地流轉,靜謐地仿佛凝固。讓她生出錯覺,恍若所有的一切在經曆或長或短的歲月輪轉之後,還是會回到最初的模樣。來年,梅花香仍會暈染空氣;勇音仍會照例擺好夾心鬆糕。

然而,僅僅稍微錯神的功夫,花開葉落的間隙,就已經物是人非。

合上手邊的周刊,四番隊隊長靜美優雅地起身,行至窗邊。

記得也曾在茶會上和藍染談論自己的想法。

褐發男子緩緩地順時針轉動手中的樂茶碗,質樸粗礪的茶碗邊緣適意地摩挲手掌。碗中的綠色抹茶,泛起豐裕的淺色浮沫。卯之花烈將茶筅輕輕地擺放在一旁。茶室裏幽靜得如同竹林深處,仿佛還能聽見抹茶的海藻香。

藍染將茶飲盡,溫和地回應道:“正如您所說,我也感同身受。想起來,難免有些傷感。即使被稱為‘死神’,也會為了無法改變的事情而遺憾;也會被更強大的力量吞噬。而存在其間,不曾獲得神之力量的我們卻自詡為‘神’。聽上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