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約六七歲的男孩斜躺在樹杈上,雙手墊著頭,哼著不知名的鄉村小調,眼珠隨著偶爾飛過的鳥雀不住的移動。
樹杈離地麵大約有三米左右的高度,也不知小男孩怎麼找到這麼個地方。
小男孩名叫陳錢,是南水村獵戶的兒子,小時候就表現的相當怪異,不愛和小朋友一起玩耍不說,在一些事情上還有著小大人的模樣,陳錢在沒事的時候,總喜歡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天空,自從他能爬上村外頭的大樹後,就經常在樹杈上一呆就是一個下午。
六七歲的孩子沒有什麼活計,玩耍就是他們的天職,隻是偶爾幫大人們拾拾柴火,對於陳錢的喜好,老獵戶也不管他,任由他找個沒人的地方發呆,隻是有一條,晚飯之前必須回到家裏。
用村裏麵大人的說法:“獵戶家那小子懂事是懂事,就是太不合群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遠處的南水村已經升起了道道炊煙,幾聲非狼非狗的叫聲傳入了陳錢的耳內,提示著他該回家了。
陳錢靈巧的從樹上爬下去,在離地還有半米高的地方,雙腳使了個巧勁向後一跳,穩穩的落到了地麵上,整理了一下滿是樹葉的衣服,順著小樹林的土路朝村內跑去。
如果陳錢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梅爾阿姨給他們父子二人做烤肉的日子,一想起那誘人的香味,陳錢就感覺嘴裏的津液多了起來,梅爾阿姨的烤肉,是他唯一期待的東西,也算是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山村唯一的樂趣。
小山村什麼都沒有,每天的勞作之後,村民們唯一消遣的方式,就是拿個小板凳到村中央的小廣場上胡謅,別說電腦,電視,就連一副撲克牌,麻將都沒有。
而在村民們眼裏畢生追求的目標,那輛普羅鎮鎮長大人的座駕,一輛兩個低階雲獸拉著的馬車,在陳錢的眼裏看來,甚至比不上一輛手扶拖拉機。
沒錯,小陳錢並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準確一點的說肉體是這個世界的,但靈魂卻來自另外一個文明,一個叫做地球的星球,在那個世界中,24歲的陳錢已經混上了市委書記的專屬司機,相信再混幾年,混個出身不成什麼問題,但誰知道,去超市買包香煙,出門口的時候都能被從天而降的石頭砸中……
就這樣,陳錢稀裏糊塗的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老獵戶剛出生不到三個月的兒子。
從繁華的現代都市到這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村莊,這反差不可謂不大。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種植的僅僅能果腹的食物,稍微有點本事的打打獵,讓日常的夥食多點葷腥,娶個屁股大會生養的老婆,生個能延續香火的孩子……這就是南水村最真實的寫照。
陳錢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來到這個世界一回,他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就交代到南水村的土地上。
陳錢並沒有稱霸世界的野心,他隻想平平淡淡的活著,讓自己舒服一點的活著,每天白天工作,晚上回家有一些娛樂節目,比如說歌劇什麼的;在飲食方麵稍微多一些,有一些肉類,蔬菜和水果;生病了可以去看看醫生,不用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硬抗;出門有輛代步的馬車,不用到哪裏都是兩個腿不停地移動。
等長大了,娶個相貌過得去的老婆,不用麵對一個比男人還粗壯的身材,除了屁股大之外一點美女影子都沒有的村婦,盡管這是淳樸的村民最滿意的兒媳婦,能幹活,會生養,不嬌氣。
平心而論,陳錢認為自己的要求一點都不高,如果放在地球上,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晚上看看電視,吃的稍微豐富一點,出門有公交車,生病了可以去醫院,娶個青春活潑的女孩,僅此而已。
但這裏並不是地球,是一個叫雲霄大陸的世界。
據陳錢所知,在這個大陸上想要達到自己的那些要求,最起碼要成為一個貴族,一個有自己封地的貴族,比如普羅鎮的鎮長布恩,就是一個有封地的勳爵。
但陳錢很清楚,以他的出身,這輩子想混上貴族隻有兩條路,第一條是參軍,靠著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好運,再加上一身傷痕,以及無數敵人的頭顱去換取一個勳爵;第二條,就是成為一個賢者。
什麼是賢者?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賢者就是這個大陸的主宰,是這個世界最強大力量的掌控者。
據陳錢所知,鎮長布恩的家裏就供奉的一個賢者,去年隻帶著一小隊士兵就剿滅了普羅鎮周邊為禍五六年的強盜,而他的等級才不過是一個最低等的賢者學徒。
賢者學徒,賢者,大賢者,至於再往上的稱謂就不是他一個獵戶的孩子所能知道的,總之,那是些讓人仰望敬畏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