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瀾元君頷首，“我看她資質很高。如果當真能得到萬獸之門認可，那這一輩也總算有人接替了。”
“你的青芒很喜歡她。師姐要不要收她做弟子？”
觀瀾遲疑：“我確實想，隻是怕其他長老也有意，大約排不到我。”
旁邊的容曳也透過細細的眼縫看過來。
從前視野寬闊，現在也隻剩下了一道橫線。
這樣坐著，他甚至覺得擠壓了腹部的肉和內髒，很不舒服。有些喘不上氣。
擱在膝蓋上的手根根圓潤，像集市裏賣的蹄髈。
容曳表情沉沉，厭煩地移開視線。
周圍靈氣湧動，是蘇棠星成功引入了靈氣。
確實天賦異稟。
閑見仙居未來的天才弟子麼……嗬。
容曳胖胖的大臉扯出一抹冷笑。
*
“別停。莫要睜眼。”
耳邊響起觀瀾元君的聲音，引導著她：“六情沉寂，心安玄竟，抱一守中……現在排出你體內雜質。”
這具身體年輕輕盈，雜質很少。
蘇棠星照做了一遍後，身上隻附著了一層灰白的穢物。
觀瀾元君隨手清理掉，“每日一次，直到什麼都排不出為止。”
蘇棠星全身心沉浸，沒能察覺時間飛速，隻知道一睜眼就天黑了，她們人已經到了閑見仙居的山門外。
蠱雕落地，長鳴一聲一頭紮進了山門內。
外層的護山大陣湖水般泛起漣漪。
周圍古樹繁茂，門前青石小路，正麵恢宏門樓，正是仿照萬獸之門打造而成。
上頭的龍首閉目，長長龍須在半空上翹成弧線。
小路往上蜿蜒，觀瀾元君示意蘇棠星上前，“去試一試吧。”
蘇棠星上前一步。
右腳剛剛踏上石階。
忽然風起。
樹葉簌簌，石雕的門樓泛起微光。
感覺被人注視，蘇棠星抬頭一看，恰好和半闔的龍目對上了眼。
這龍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灰白的石像眼珠裏有璀璨的鎏金色一閃而逝。
餘光瞥見有什麼在動，側頭看去，就見手邊門樓柱子上的一隻走獸抬起後腿，搔了下耳朵。
兩位元君屏住呼吸：“這是，萬獸回應了！”
蘇棠星再邁上左腳。
風聲漸重，呼嘯卷過地上沙石，
頭頂聚起黑雲，門樓金光大盛，四人不能直視。
隻聽一聲龍吟，門樓雕刻飛禽走獸霎那活了過來，一頭鱗甲青黑幽深的黑龍衝破禁錮蜿蜒而出，直朝天際。
震撼有力一聲龍吟後，飛鳥走獸呼應。棲息在門樓兩邊的鳳凰猛然振開翅膀，火紅霞光鋪滿半邊天色。
這響動引來山門震蕩，林中飛鳥驚起，特來朝鳳。
遙遠的黑暗深處，睜開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而閑見仙居內。
正在盤膝修煉的弟子們紛紛跑出屋子。
見天空一半陰雲密布，一半霞光綻放。
黑龍騰雲駕霧，鳳凰交織飛舞。
黑龍吞吐間引來雷聲翻滾，小雨淅淅瀝瀝落了滿頭。
“……是何人引來萬獸震動！”
山腹處，兩雙眼睛悄然睜開。
在黑暗中反射著綠油油的光。
蘇棠星抹掉臉上的雨絲。
看著疾馳而來的各位長老，以及旁邊驚呆了的三人。
心想：
真是裝了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