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盤膝打坐,並不能給巴晨在境界上帶來什麼提升,甚至他的修為也沒有一點增加。可這一夜對於巴晨來說,卻是極為重要。
他從懷中取出那半截腐朽的拐杖,看了許久之後,又收入懷中,這是除了那神秘布片之外,最重要的東西了。
郝仁曾經說過,要巴晨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可這過去,又豈是這麼好放棄的,生活了十年有餘的黑雨村,他又怎能遺忘?陪伴了他成長的阿爺,他又怎能遺忘?那村內一張張鮮活的麵孔,巴晨又怎能遺忘?
世上最難忘的便是過去,最悲傷的便是離別,他看著老人的逝去,卻沒有一點辦法。那時的巴晨,第一次體會到了自己的無力。
離開烏風鎮對於他來說,也許隻是一種逃避,一種心靈永遠的埋藏。可這種埋藏在巴晨看到那拐杖的一刻,土崩瓦解了。如同那嚴寒的隆冬中破土而出的寒梅,有些事情,不是逃避便能解決的。
大師兄長年閉關,也不知他是否有著過去。二師兄何大智看似平靜無波,樸實無華,可那臉上的刀疤卻明顯的可以預示著,他的身上定然有著什麼事情,被他埋藏在心底。三師兄緣真看似如一個儒生一樣,可他的性格卻完全與那儒生不同,在他身上又有著什麼?
這一切在巴晨的腦海中浮現而出,看來石神峰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至少自己在這裏找到了一絲家的感覺,一種久違的溫暖。
他站起身來,肚中有著幾分饑餓之感,啟靈境六層以前,還沒有完全辟穀。巴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幾絲無奈之色。
猶豫了良久之後,巴晨邁開腳步,朝著右手邊的山路走去,既然沒有辟穀,那索性便去看一看這石神峰的野味吧!
啟靈境二層圓滿,此時的巴晨不再是那個瘦弱的少年,不再是那個獵狼之時,還會有著隱藏偷襲的少年。那三十六處大穴,提供了無窮之力,讓他的身軀也強健了不少。
深山覓食,對於生活在大山深處的巴晨來說不是難事,甚至巴晨都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一個人穿梭於崇山峻嶺之間,野果被他一顆顆采摘下來送入口中。
不知過了多久,巴晨從奔跑中停了下來,他望著已經慢慢升起的朝陽,林間不少活物竄動,一切的顯得是那麼祥和,那麼寂靜。
“大楚,我會去!”巴晨眸子中閃爍著熾烈的光芒,如同那初生的朝陽一樣明亮。
何大智依然如每個農夫一樣,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可他每天都會迎來一位客人,那便是巴晨。
有時巴晨會在這菜園中坐上半天,看著何大智辛苦勞作,看著那一滴滴汗水的落下,看著那長勢極好的蔬菜瓜果的成長,看著何大智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梳理著他的菜園。
漸漸地,巴晨好似在這菜園中找到了一絲感悟,在一次不經意間,他發現,何大智每一次除草都會留下一兩顆不去動它。
因為這聖山靈氣盎然,所以這草也長的飛快,若幾天不清理,就會有著一大片。
為此巴晨曾經問過何大智,為何不把這雜草除幹淨,那樣便沒有了煩惱,也不用這般勞累。可何大智隻是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言,這讓巴晨有些摸不著頭腦。
有時他也會去找三師兄緣真,緣真的生活相對於大師兄的刻苦閉關,二師兄的辛勤勞作,卻多了那麼幾分隨遇而安。就如那隨水飄蕩的孤舟,沒有方向,可這孤舟卻承載了某些事物。
緣真通常會在那山林間拿著筆墨,興致之致,便會在那看不見的空中畫上幾筆。這幾筆,巴晨看不到,緣真曾說,這些畫就在他心中,所以即使沒有記錄下來,也是永遠無法忘記的。
他去的最少的便是大師兄閉關的溶洞,雖然他沒有痛覺,可這溶洞內的溫度,足以讓他的肉身遭受重創。可他也抓住了一個樂趣,便是在每次溶洞內翻滾出火浪之時,便會取來幾隻野雞,借著這火勢將它們一一烤熟。
時間一晃,巴晨來到石神峰已經有了三個月,這三個月裏,他似乎忘了修行,天天圍著幾個師兄打轉,可修為卻沒有落下,而且增加的更為迅猛,在第一個月裏,巴晨便邁入了啟靈境三層,兩個月的時間,巴晨在幾個師兄那裏,學來了不少巫術。
隻是他隻選擇了極少的幾個演練,藝不在多而在精。
馭靈術是巴族內流行最廣的巫術之一,簡單的化天地之靈,馭使之下,可使自身輕盈數倍,有類似於凡世中的“輕功”。可這馭靈術不知要高級了多少倍,作為低階巫士的逃命之法,這是最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