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必先老爺子看了看桌上的玉米麵和藥，歎了口氣：“圖南，你也不容易，我們這東西夠多了，別再送了，你自己好好留著。”
律圖南搖搖頭，語氣堅定：“牛爺爺，咱們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好孩子，有你這樣的孫子，你爺爺真是有福氣。”
牛老爺子拍了拍律圖南的肩膀，眼裏滿是羨慕。
哪像他養的那個白眼狼兒子。
他剛出事就馬不停蹄地登報跟他斷了父子關係，生怕遭到連累。
律老爺子咬了一口包子，眼裏有些濕潤：“小南，爺爺拖累你了。”
律圖南蹲在爺爺床邊，輕聲說道：“爺爺，您別這麼說，您養我長大，現在該我照顧您了。”
“牛爺爺，您幫我看看這些藥對不對，爺爺能不能用？”
律圖南把自己今天去公社買的藥遞給牛老爺子。
牛老爺子是有名的中醫聖手。
牛必先老爺子接過藥，仔細查看起來，眼神專注而認真。
打開瓶蓋聞了聞藥味，說道：“這藥開得還算對症，隻是其中一味藥的劑量稍微有些大，你爺爺年紀大了，身體虛弱，敷藥的時候得減半，我一會兒挑出來些在給他敷藥。”
“謝謝牛爺爺。”
“謝什麼謝，要不是你和你爺爺，我這把老骨頭埋哪都不知道。”
牛老爺子擺了擺手，拿著藥和包子去了廚房，留他們祖孫兩個說話。
昏暗的煤油燈下，律老爺子靠在簡陋的木板床上，臉色蒼白。
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律圖南的肩膀，聲音有些沙啞：“小南，你哥……還是沒有消息嗎？”
律圖南沉默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
律應北已經失蹤兩年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部隊那邊一直沒有給出明確的說法，隻是含糊其辭地說他“在執行任務中失聯”。
律老爺子和律圖南沒有見到律應北的屍體，就絕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所以他們一直沒有放棄打聽他的消息。
“爺爺，別擔心，哥他……一定會回來的。”
律圖南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堅定，但更多的是無奈。
律老爺子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憂慮：“你哥從小就倔，什麼事都自己扛著，他要是還活著，一定會想辦法聯係我們的。”
律圖南點點頭，心裏卻有些沉重。
他知道，爺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一直放不下大哥。
這兩年，爺爺的身體每況愈下，更多的還是心病。
沉默片刻後，律老爺子忽然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髒兮兮的木盒子。
盒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表麵布滿了劃痕和汙漬，但依舊能看出它曾經的精致。
律老爺子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
裏麵放著一隻玉鎖吊墜，玉質溫潤，雕刻精美，上麵刻著一個清晰的“虞”字。
律老爺子將玉鎖吊墜遞給律圖南，語氣鄭重：“小南，這東西你千萬要收好，別讓任何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