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雲空子、翔光這師徒倆的搞笑鬧劇結束,唐葉才得以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自澤裏沙漠那日唐葉將沙浪引開後,謹動用大法術將凡人們護住,眾人這才明白,那謙遜親和的遊方謹先生也是一位神靈。
由捷沐老爹帶隊的翔家駝隊和另兩個商隊一起,在謹的保護下困守了三天兩夜,直到沙暴平息才鬆了一口氣。總體來說,行商們的損失慘重——這損失多為駝著貨品的牲畜因慌亂奔走而被流沙吞噬所導致,相對的人員傷亡卻是極小。
經過這一場劫難,眾人再往鬆邑經商貿易已是無望,幾隊行商隻得轉頭折返。
而翔家本已是舉步維艱,再經這一次打擊,便如被最後一根枯枝壓垮的灰紋駝一樣,倒地不起再難翻身。
所以翔家駝隊自澤裏沙漠開始分為兩撥,一波隨少主翔映返回炆州,一波繼續前往牧荇州鬆邑。翔光便是來鬆邑的幾人之一,又幸得謹帶了一程,反而比唐葉先到。
“後來的事情前輩也看到了,”翔光抹了把光頭,又看了雲空子一眼道,“我餓著肚子在集市賣苦力,得了師傅他老人家給的一塊糕,我就聽他規勸,拜師成了一名修士。”
唐葉將烤魚翻轉,輕笑道:“這樣也好!能有如此德高望重的師傅教導,翔兄也是極有福氣了!”
聽了唐葉的恭維,雲空子昂首挺胸撫了撫嘴角的小胡子,翔光卻是連連擺手道:
“前輩別叫翔兄,光頭可不敢當啊!”翔光一臉嚴肅,說話也正經起來:“如今光頭習得功法,才知修行的不易。而前輩當初為救我等凡人,將性命置之度外,更是讓光頭佩服無比!”
翔光說著又要下跪,被唐葉一把拉住。
“光頭受前輩大恩,自然要有報答!若翔光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請前輩盡管差遣!”翔光說話誠懇,倒是讓唐葉不好意思起來。
“……唐某已是凡人,何來差遣之說?”唐葉抿嘴笑道,“能得翔兄不避,唐某已是慶幸了!還是平輩相稱的好!”
翔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頭,還要推辭,卻被一聲尖鳴給打斷了。
——“嘰!”
卻是獨烏見幾人忙著說話,把烤魚晾在一邊,不滿的叫了一聲。
唐葉大笑,將獨烏介紹給翔光師徒,又去翻弄烤魚。
待到大魚烤到皮焦肉嫩之時,唐葉抹了一層蜜漿上去——這蜜漿還是獨烏在一處樹洞發現的,似是樹的汁液卻有蜂蜜的香味,唐葉收集了不少,每次燒烤抹上一些,能去肉的腥騷更添肉質滑爽。
“地方簡陋,還請見諒。”唐葉笑道,將三分之一的魚肉扔給獨烏,又拿細枝插了幾塊魚肉分給兩人。
三人席地而坐,在冬日午後的陽光下吃魚聊天,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前輩的魚烤得真不錯!”翔光塞得滿口魚肉,說話含糊,“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就你話多!”雲空子坐得端正,吃起來也頗端莊,“得人好處哪來這多的要求?”
唐葉大笑起來:“翔兄所想正與唐某的一樣!”飲酒吃肉本就該為一體,翔光的提議頓時又勾起唐葉的渴望來:“可惜唐某並無凡人的貨幣,不然真該帶兩位去滿月樓一趟,那裏的酒可是極好的了!”
“滿月樓?”雲空子訝道,“唐……小兄弟在那處喝過酒?”雲空子既不願稱唐葉為前輩,又不夠厚臉皮以小輩相待,到了最後便不倫不類的叫出小兄弟來。
“數月前與幾位友人去過!”唐葉點頭,“那裏有位寶瓶兒姑娘是位奇女子,我等若是再去滿月樓必要拜訪她一番才是!”
“這麼說來……那對句的文字遊戲是前輩所創咯!”翔光恍然大悟,“聽說滿月樓的寶瓶兒正在四處尋找幾位神靈的蹤跡,尤其是開創了唐氏句的神靈……銀發的特征倒是與前輩一樣!”
“哦?”唐葉微有些驚訝,“她將這個遊戲傳揚開了?”
“可不是!那姑娘可癡迷呢!”翔光把嘴角抹了抹,“而且她還放話出來,隻要找到那位給她的曲子配詞的神靈,可是有重金酬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