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賈代化本有兩個兒子,長子名賈敷,至□歲上便病死了,隻剩了次子賈敬。他對賈敬寄予厚望,卻隻會打罵,賈敬從小到大,棍棒也不知挨了多少,直到中了舉人之後,賈代化以為兒子出息了,才鬆了板子,卻仍是呼來喝去,絲毫沒有個好臉色。

卻是大夏做父母的,與兒女相處本就多是如此模式,便是林謹知對林海,雖不曾動手打罵,但早年間也是訓斥居多。賈敬對自家老爹自也沒什麼反抗精神,隻從中了秀才之後,盡量在外邊呆著,少回家見父親就是了。

賈敬自小見了賈代化從戰場上下來傷重的樣子,便對出仕皇家有了些陰影,父子溝通不暢,自家兄弟又多是些尋雞鬥狗的紈絝,沒有能說得上話的。雖然麵上賈敬艱辛苦讀往科舉上走,內裏卻漸漸地移了性情,更是從各處道觀的真人那裏得了不少慰藉,但覺莊子法華比那孔孟之道更合心意。

林海與賈敬相交,也不過存著閑著也是閑著,在金陵交個朋友也挺好的意思。來往得多了,發現賈敬對儒學並不如表麵上那麼上心,卻是說起隱逸之道來兩眼放光。林海自知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和賈敬畢竟交情不深,也不去勸解什麼,每每出遊,隻順應賈敬的心思說些逍遙遊之類的罷了,到更引得賈敬把他當成了知己。待到賈敬告辭說要回家的日子,林海在金陵也散漫夠了,便也回了揚州。

在給徒景之的信裏,林海提了提自己在金陵遇到了個友人,還將和賈敬出遊時的某些想法,比如為官終究需要自己順應這個世界,自家反正養得起,若非父母期望,就此隱逸出世也無妨的寫了寫。末了,怕徒景之想多,特特準備寫些對景之的思念,並說已經和老父商量好了,為了趕上景德二十五年的春闈,自己過了年就動身,到時就能和景之在京城相見了。寫到這裏卻又想到徒景之的身份,心頭一陣煩悶,原本想寫的幾句思念情話便沒能寫出來,就此擱筆,命人送信不提。

徒景之這邊,自聖駕回返天京城,司徒偃發覺太子黨實在鬧騰,又出了京營被太子手令調動之事,讓他大發雷霆,迅速出手整治了一番,朝堂總算安穩了些。此外朝政上倒無甚大事,隻是後宮裏吳貴妃總是要給太子求大婚,讓他煩不勝煩,除此之外,唯一的念想就是如海的信件往來了。

看林海將與自己商量的林家鋪子在大夏展開之事開始辦了,徒景之心裏自是高興;看到林海有了新朋友,兩人往往把臂出遊,他也不介意。卻在看到林海偶發念想,竟有了隱逸的念頭之後,心頭大駭。待要提筆想要勸解,卻又有無數念頭湧上心頭,讓他不敢下筆:

倘若如海不曾與自己好,或許就會按著父母的期望,好好讀書,以如海的才能,中舉入仕並非難事,我們兩人君君臣臣也就罷了。如今竟然有了隱逸的念頭,必然是遭遇了些波折心事才會想著避世,思來想去,如海還年輕,他出身侯府,科舉上又還算順暢,唯一能算得上波折的就是和自己的事情了。正因為我是皇帝,如海才會心中不平吧……從初次見麵到揚州定情,我們兩人從未以君臣之禮見過麵,可下次再見,必然要有那君臣鴻溝橫亙在兩人麵前。在揚州的日子,如夢似幻,在一起時混不用去想那世間之事。然而那般夢幻終究要被打破……若如海入京,我明明是他心愛之人,卻要對我三拜九叩,他明明是我心愛之人,卻不能昭告天下,與他雙宿雙棲。倘若我不是皇帝,哪怕是忠順那樣的親王呢,也能立時拋下一切,與如海隱逸避世,再不用去管什麼物議朝堂……又想到林海一向淡淡的樣子,深覺如海若是隻想保留一份夢幻,那麼兩人再不相見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百轉千回,這信寫了又撕,撕了又寫,徒景之終究不敢去問林如海:“二十五年的會試,你還會來天京城麼?來了天京城,還會來見我麼?”

作者有話要說:啊呀,終於要讓林海入京會試了……話說,目前司徒逸的CP我還沒想好,你們說和賈珠始亂終棄呢?還是對賈環玩養成呢?不過賈珠的話,李紈就太可憐了,尤其我現在想將賈環設定成一個穿越而來但不像林海那樣啥情節都不知道,而是熟知紅樓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