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陽光明媚的大冬日,懶洋洋的讀書聲從一個小小的別院傳出,雖聲音清脆,但明顯不在狀態。

小屋內,某小爺斜靠在溫暖的炕上,合上書,一邊剝著瓜子一邊念,嘴裏振振有詞,可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句話。

他不嫌煩,係統君都快被煩的當即機狀態。

主啊,請快來拯救他可憐的信徒,隨便是誰,隻要阻止這家夥的碎碎念就好。

等著小碟子裏剝滿了瓜子仁,小家夥抓一把就塞進嘴裏。

濃鬱的瓜子香味在嘴裏慢慢散開,某小爺沉醉的眉眼彎彎,這古代的東西,果然香甜,簡直欲罷不能,原汁原味什麼的,絕對正中紅心。

不一會兒,一個麵容豔麗的婦人走進來,瞄見屋內情景,瞬間吹胡子瞪眼。

“你個小兔崽子,吃得什麼勁?人家寶玉千字文都念完了,你才學了兩句話,你還好意思吃!八輩子沒吃夠餓鬼投胎怎麼著。”

這婦人的確長得非常漂亮,前凸後翹嫵媚風情,不說話單純笑著,必須是個女神,可這一說話,不就露餡了。

這身氣質,某小爺不得不給個D。這世道,長得漂亮的不一定是女神,還可能是坐台小姐,很不巧,這婦人就屬於後者,怎麼看都是個小妾,上不了台麵。

就拿此刻來講,這麼潑婦罵街的表現,大豪門家的姨娘也不會這麼自降身份。

某小爺沒賞臉看她,也沒被她激怒,語氣依然平平淡淡。

“寶玉比我大,他學會千字文有什麼好奇怪的,而且,我若不粗苯一點,怎麼顯出別人的優秀來,還對不起別人辛苦安在我身上的稱號。”

某小爺撇撇嘴,繼續吃瓜子仁,嘴裏依舊振振有詞兩句話。

趙姨娘氣得快厥過去,“你這小兔崽子,怎麼就沒半點羞恥心,別人說你什麼你就是什麼不成,你這存心要氣死姨娘我啊!!老天爺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小王八羔子,這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啊~~”

兩句話就開始抹淚罵天,某小爺也算是佩服她,不過,也就是那麼丁點佩服而已,原本還以為小說裏頭的世界都是假的,可真正到古代走一朝,就知道這古代後院的女人們演技有多牛逼。

趙姨娘跟王夫人一比,那就是渣渣。

就王夫人這個人而言,賈環真心佩服她,韜光養晦常年營造出一個活菩薩的表象不動搖,靜靜等候翻身的機會,演得賈府眾人信以為真,演得可能讓她自己都以為自己是個活菩薩了。

賈環繼續往口裏塞他最萌的瓜子仁,白眼一翻,“我拿什麼跟寶玉比?我還要不要小命。”

趙姨娘明顯一怔,哭得梨花帶雨的臉突兀產生一種陰霾怨恨的表情,“環兒,那賤人又怎麼對你了?哼!遲早有一天要弄死她和那小畜生。”

賈環白眼都懶得翻,感覺攤上這樣的姨娘,有些悲劇,這人到底還有沒有腦子?在這賈府還敢這麼光明正大說出這樣的話來!以後寶玉有點什麼問題,她第一個就是懷疑對象。

“姨娘,還是住口吧,你拿什麼跟母親比?你又怎麼弄得死二哥,你就連靠近他們二人都辦不到。”賈環這口氣不乏嘲諷,趙姨娘一聽,臉色煞白。

可趙姨娘抬眸看向床上的小人兒,煞白的臉被隱怒說取代。

纖纖細指戳中某小爺眉心,“你個小兔崽子還教訓起我來了,我可是你姨娘,你胳膊肘往外拐怎麼著?想從主母肚子裏爬出來,也要你有這個造化才行,看看人家寶玉,天生就帶塊玉,你算什麼東西,還看不起你姨娘來了,沒有你姨娘我,你還不知道投胎到那個旮旯裏去了。”

被戳紅的環三爺興致缺缺,不想跟這家夥繼續吵下去,反正接著吵下去,便宜的還是別人。

趙姨娘罵了好一會兒,見賈環目不轉睛盯著她衣服一動不動,頓覺無趣,“看著我做什麼?我說錯什麼了不成?”

賈環聳聳肩,“沒有啊,隻是覺得你今天衣服還挺鮮亮的。”

“真的麼?這可是我新做的衣服,花了我二兩銀子呢。”麵色紅潤的趙姨娘自顧自羞澀去了,某小爺歎了口氣,這日子,真讓人無奈,請放任我自生自滅吧!

某係統:→_→可能嗎?這是曹大人筆下的紅樓,這可是在複雜的大豪門中。

原著中,那個有名的凍貓子賈環不僅猥瑣而且還膽小如鼠貪財好色,跟現在慵懶高貴忽悠趙姨娘一套套的賈環真的是同一個人?

如今,這位小爺身穿八成新的狐皮襖子,慵懶貴氣斜靠在抱枕上,悠哉悠哉嗑著瓜子,口裏隨意念上幾個字,時不時巴拉下算盤的賈環,真是原著中那位賈環麼?

所以說,顯然不是!

這位小爺是穿來的,而且還是胎穿,在受精卵時代就已經知道自己穿到紅樓中來,而且,穿的還是出場沒幾次回回討人嫌的環三爺,順便還附帶一坑爹的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