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確切的說我隻是睜開了眼睛。
茫然的,我看著周圍的一切,還好,雖然不算繁華,但總還是地球上的建築,讓人倍感親切的是,這些建築還頗有些我家鄉的呢。
那麼,這是哪兒呢?
等等,我似乎來過這個地方?
身體除了疲倦,好像都還好,於是本能的想找個人問問,至少要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現在又是什麼年代。但已是黃昏了,這個越看越像個小學校的地方早已冷清下來,一眼掃過,隻看到不遠處的校門口站著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可愛的粉紅色連衣裙恰好是我年少時最喜歡的顏色。
倍感親切之餘,我忽然有種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我……認識她?!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熟悉,就好像這個小女孩兒就是自己一樣的熟悉。
像自己?
我自己……
沒錯,那是二十年前的我自己!
“啊——”
【二十年前——蕭青鈴日記片段】
在我的記憶裏,有一件事,雖然是生命中的一次難以理解而且在常人看來不值一提的“意外”,但是我卻記住了它。
記得那是我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的一個初秋,我在校門口的那棵榕樹下等著一個同學,其實關於那個我要等的人我都已經不記得是誰了,可是我卻深深記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那天是星期五的下午放學,學校裏已經很安靜了,老師和同學們都差不多走光了,校門口看不到一個人,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天色突然暗了下來,我想:是要下雨了吧!我回過頭,朝教室的方向看了看,我希望同學能夠早一點到來。
“噗——”一個閃電,嚇了我一跳。
我是個膽子挺大的人,我本來不會怕閃電。
可是這一次我心裏緊了一下。因為那個閃電雖然隻一瞬間,但是那一瞬間,天空似乎黑了一下,就好象在那一刹那整個天地都變得無比的黑暗,茫茫無盡的黑暗之中,隻有那一道刺破天空的明亮閃電。然而,我心裏之所以會緊一下,卻是因為我突然有一種感覺,那種黑暗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這個天空永遠都不會再明亮起來了,就好象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會再有希望……
嗬嗬,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想到這麼多,事實上,這些都是我用我現在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來描寫了一下我二十年前的心情而已。不過,所有我寫的這些感覺,都是真實的。
一瞬間,天空又亮了,夕陽依舊美好,天空依舊美麗多姿,校園依舊安靜,可是校門口卻不再空曠。
有一個人。
不是我,不,應該說不隻是我,事實上,是除了我之外,這裏有另一個人,沒錯,確實是多了一個人。
我很肯定地告訴自己,剛才這個人不在這裏,我也很肯定地相信自己,這個時候我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
我沒有說話,不是因為我不善於跟陌生人交談,也不是因為我小而不敢跟陌生人說話,而是因為我被嚇到了,被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因為在一個小孩子的腦袋中,似乎隻有鬼神一類的東西才會突然從黑暗裏憑空出現,十二歲的、不是很懂事的我,那個時候真的很害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個鬼。我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動作,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望著她。
可是,真正恐懼的人,好像不是我,是她。
這個突然出現的中年女人——或許我應該叫她一聲“阿姨”,因為她看起來至少比我大將近二十歲——她穿得很漂亮,長得也很好看,她的頭發長長的黑黑的,可是卻顯得很淩亂,像是剛剛被大風吹過一般,可是剛剛明明沒有吹過風啊?
我不知道我該用什麼來形容她看到我時的眼神,因為我幹從來沒有過那樣的眼神,一個小孩,即使是二十年後現在的我,也難以想象是什麼會讓一個人擁有那樣極度恐懼還有近乎絕望的眼神,而這個眼神卻僅僅是因為她看到了我。
我不明白,我曾經想過她也許是看到了我身後的什麼可怕的東西,可是我仔細想過了,我的身後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學校門而已,什麼人會害怕一個校門呢?那麼除了我,我想不到她還看到了什麼。
“啊——”
我永遠記得她的那一聲尖叫,一生淒厲而幾乎可以撕破天空的尖叫。
那一聲尖叫,讓一個即使隻有十二歲的我都可以明白發生了什麼——她瘋了。
她瘋了,然後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再見到過她這個人,而因為事情發生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看到她,所以我以後跟朋友們提起這個奇怪的女人時,我的朋友們也幾乎都不相信我,因為無論是我的朋友們,還是大人們,除了我,在那之後沒有任何人見過這個“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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