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發出一聲嚶嚀,然後才慢慢的醒轉過來。
不過她在恢複意識的一瞬間,就猛然睜開雙眼,然後坐了起來。
篝火堆發出一聲劈啪的輕響,幾抹火星迸裂濺射而出。
周圍的環境是一片黑暗,也分不清具體的時候,除了篝火堆的火源外,這附近就再看不到任何光亮。
可不知道為什麼,張念卻下意識對周圍的光亮有些微的排斥。
她的腦子還有些暈乎乎,顯然還沒搞清楚周圍的狀況,視力一時間也還沒能完全恢複,能見度並不算高。但是很快,她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讓她猛然驚醒過來,下意識似的發出一聲尖叫。
張念的視力也在這一瞬間,得以恢複。
然後,映入眼簾的第一件事物,就是溫藝的屍體。
“溫藝!溫藝!”張念不顧一切的爬起來,然後衝到溫藝的屍體旁邊。
但是冰冷而僵硬的屍體,已經充分表明溫藝死去多時了。
“別喊了,吵得我頭都痛了。”一旁的琉璃,發出一聲冷哼,語氣顯得非常的生硬。
從張念的意識開始蘇醒那一刻,琉璃就已經知道她醒過來了,然後接下來就是她獨自看著張念那“目中無人”的獨角戲。原本還打算好好欣賞一下的琉璃在看到張念那沒有絲毫作偽的哀傷後,內心也莫名的產生了一絲煩躁的心緒,繼而她就開始有些同情這個女孩了。
從葉空那裏,她已經知道張念和溫藝的事,也知道葉空和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但就這件事的發展,她的內心其實也挺無奈的。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並不能是沐飛羽的錯,如果換成是她來執行沐飛羽當時的任務,隻怕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畢竟對於弱者的蔑視態度,是修道界一直以來就存在著的固有狀態——或者,這已經是一種近乎於常識的認知。如果不是葉空利用了溫藝的身體,而且和琉璃她也有非同一般的戰友情,琉璃顯然也不會在意張念的生死,甚至可以如果安方白家找上她的話,她也不介意利用一下沐家的威勢讓張念嫁入安方白家,從而換取安方白家這麼一位支持者。
這就是修道界。
所以,她沒辦法這是沐飛羽的錯。可這要是葉空的錯,琉璃很認真的思索了一下後,發現葉空其實也沒錯——當然,這是她的個人感官,在池州,或者,除了那個最為混亂的大陸板塊外,沒有一個地方會認為葉空沒錯,他的鬼修身份注定了他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
想到這一點,琉璃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張念不知道琉璃在剛剛那一瞬間轉了多少念頭,她隻知道,這個女人是之前和溫藝在一起的女人。
而之前……
張念的臉色猛然一變,她想起來,溫藝會死就是為了替她擋下那必死的一掌:“是你!”
“我是沐鶯歌。”琉璃望著張念,然後開口道,“他是我的記名弟子,關於你和溫藝的事,我也已經知曉了。”
“沐……”張念愣了一下。
“對,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沐家。”琉璃輕聲道,“我答應了他會好好照顧你,所以我會帶你回沐家,讓你作為沐家的直係子弟開始接受訓練……”
“我,我的賦資質……”張念有些慌張。
但是麵對張念的話,琉璃卻是伸出一隻手,阻止了她的繼續發言:“你的資比你想象中的更好,我已經查看過了,否則的話就算有他作保,我也不會讓你接受我們沐家的訓練。要知道,沐家並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加入的。”
“我……”張念一臉的不解。
不過對於此,琉璃卻是沒有明。
旁人或許不清楚,但是琉璃卻已經從葉空那裏得到了確認。
張念的身體,在她昏迷過去的那段時間裏,葉空利用鬼氣把她洗伐了一遍體質。雖然這在某種程度上會留下一些後遺症,而且這種方法也會導致受到鬼氣洗伐的修士終生無望凝胎境,甚至還需要比較契合的功法才能夠最大發揮出這種效果,可以是弊大於利。
但是對於張念而言,這種方式卻能夠讓她擁有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
不過這些話,琉璃自然是不打算對張念明了。
“放心吧,溫藝這仇,我會替他報的。”琉璃看著張念的目光一直落在溫藝的屍身上,繼續開口道,“你現在需要的是先好好休息,在這裏略微等上幾,讓人來接應我們之後,我帶你直接找上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