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告訴我一切的時候，不是就期待著我這樣做麼。”我沒有看她，隻是嘴角泛過幾絲冷漠的淺笑。
“嗬嗬，我也沒要求你做什麼。”她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綢緞長裙，纖指一握，手裏的那把玉梳刹那間斷成兩截，“隻是，我們現在彼此的利益相同罷了。”
“他們要的，不隻是整個靈學界，是整個帝國。”傑西卡緩緩說著，“那個女人，是徹底複活了。之前在學校血百合花園裏的勾當，她也有一份。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這樣貪得無厭。”
“那他呢？他想要的也是這個麼？”我沒有回頭看她，隻是輕輕地說著。
傑西卡並未回答我，隻是輕笑出聲，然後略過我走了出去，留給我一個嫋娜的背影。
我獨自一人來到學校的圖書館天台。夜晚的繁星閃耀，燦爛得如同一片浩瀚的海洋。我隻是抬頭注視著濃稠的夜色，怔忡中竟有種心神恍惚的感覺。
聽埃利奧說，我之前跟他相處的很多美好回憶都是在這個天台上，我們一起訓練，一起聊天，一起觀星占卜……
攥著欄杆的指節微微泛白，心卻像缺了一塊般，似乎少了什麼，空落落的。
“蒂娜。”不知何時埃利奧已經來到身邊，鼻子裏充盈的是熟悉的淡淡清香。
“埃利奧，我有時候會想，失憶對我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輕輕地撫著我的銀發，把我擁入他的懷裏：“壞的事情忘了最好，至於好的事情，也不足以遺憾，以後我會給你更好的。”
“你的意思，是我該放下所有的一切，不管不顧之前所有的恩怨？”他將我的頭捂在他的心口，我聽見他的聲音緩慢而有磁性：“怎麼樣都好，隻是我不想再看見你難過的樣子了。”
無論什麼時候，痛苦都不是永恒的。
“放心，我現在隻想好好活著，隻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嗯。”他輕輕地應和了聲，從身後將我摟得更緊了，我靠在他寬厚溫暖的懷裏，眼光卻情不自禁地去追逐夜幕裏的滿天星光。
一顆耀眼的流星，從頭頂穿越而過，劃下一道明亮卻稍驟即逝的痕跡。
隻是，痛苦不是永恒的，幸福，也不是永恒的。
“蒂娜，你說什麼？”艾米教授從桌上厚厚的案卷抬頭，略帶疑惑地看著我。
“我希望教授能將監守血百合花園的任務交給我。”我重複了一遍，依舊是眼神漠然無波。
“你知道那裏是禁地嗎？平時都是由高年級的男生駐守，沒有幾個女生敢去那兒。”
“我知道，我也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
“哼，你隻不過是女生部的第一名，就這麼有自信？”艾米教授放下手頭的卷宗，凝神看著我，“你有這個膽量和毅力嗎？確定了駐守的位置之後可是一個學期都不會變動啊！”
“我很明白，請您將我調過去。”我依舊是冷然麵對艾米教授的審視。
“看來說你大病之後性情全變了，是真的啊……”艾米教授小聲地嘟囔著，“好吧，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