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神秘美女(1 / 3)

陣陣涼風,從地海處吹來,初升的陽光在戈蘭高地上,在耶路撒冷的舊城上,雄視遠近壯潤的地貌,使人不能自已地神遊著這無論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都視為聖地的那部以血、仇恨和戰爭寫成的曆史,對“耶路撒冷”在希伯來語本意的“和平之城”,實充滿著令人難堪的諷刺。

在約旦河的西麵橫亙著一片青翠的原野,河流蜿蜓,山丘布匹般起伏,但是在這表麵和平寧靜的天地裏,殘酷的鬥爭永無休止地進行著。

淩渡宇和夏能坐在近山頂的露天餐廳的坐椅裏,享受著溫煦的陽光,在高處俯視著通上聖城遊人如織的道路。

夏能打開話匣道:“據說就是在這附近的某處,高布找到了那七塊刻上楔形字和地圖的玄武石板。”

淩渡宇目光掃了掃分坐另外兩台七名壯悍的以色列士兵,夏能的貼身保鑣,淡淡道:“以色列肯容許外人將物帶離國境嗎?”

夏能取出一個煙鬥,加上菸絲,點燃後深吸一口,享受地道:“這是南美來的上等貨。”頓了頓才道:“我們並不知道,而且也不相信那些玄武石板真的是從耶路撒冷附近得來,你想不想知道我們對高布的最新看法?”

淩渡宇盯著夏能,外表看去從容冷靜,但心的思潮正掀起了滔天巨浪,夏能這幾句話內大有章,要知道以色列在強敵環伺下立國,首要之務是知己知彼、洞悉軍機,所以情報組織雖不是最龐大,但卻是最精銳、高效率和最嚴密,而且和美國情報局有著緊密的合作,因此若要查一個人,這個人就像透明了一樣,絕不能隱瞞甚麽。

所以夏能說高布的玄武石板不是從耶路撒冷以色列當局的眼皮下偷偷運走,那便應是事實,問題是高布為何撒謊。

淩渡宇第一次遇到高布是在非洲一個原始部落裏,那是七年前的事了,自此以後兩人一直保持聯絡,但高布的真正來曆背景,對他來說隻是一片空白。他和高布雖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但想深一層,對這好朋友實在是一無所知,起碼不知道他為何用那種怪字來做記錄。

夏能輕描淡寫地道:“他根本不是高布。”

一向冷靜過人的淩渡宇,也忍不住全身一震,道:“甚麽?”

夏能重複一次,才解釋道:“高布之所以成為考古學的權威,主要是他出版了幾本震驚學界的著作,顯示了他對古化、古字學的超卓見識,但奇怪的是沒有一本著作提到阿特蘭提斯,而那應是他最醉心的課題。”

淩渡宇沉吟道:“這的確很耐人尋味,他為何故意避開這題目?”

夏能道:“據他說他原籍阿根廷,來自東部一個名『柏達理』的小鎮,但經我們調查,那個隻有二百多居民的小鎮,沒有人認識他,也沒有人記得起有這個人,包括該鎮唯一的小學連學的所有先生和校長。”

淩渡宇道:“但他的博士學位……”

夏能緊接道:“那是從巴西一所名不見經傳的大學買回來的,隻要你捐的錢足夠使校董會滿意的話,你甚至可以嚐嚐大學校長的滋味。”

淩渡宇道:“你是否想說,他的整個身分是假造出來的?”

夏能道:“正是如此,但他在考古學上的知識,的確是無人能出其右。”

夏能將身體扭轉,遠眺著遠處的荒原,歎了一口氣道:“看見嗎!就是在那廣闊的原野上,在公元十二世紀薩馬丁的軍隊將十字軍完全擊潰。”

淩渡宇接口道:“在那之前叁千年,法老王叁世策馳著金色的戰車,率領戰無不克的大軍攻入迦南,在同一個地方,大衛王將腓尼基人打得永不翻身。”

夏能驚異地道:“想不到你這國人,倒熟悉我們的曆史。”

淩渡宇苦笑道:“是高布告訴我的。”

兩人愕然對望,一時間沉默起來。

斑布究竟是甚麽人?他為何要在自己的出身來曆上說謊?為何會招致殺身之禍?

夏能又歎了一口氣,謎一樣的連串事件,深深地困擾著這個經驗老到的情報間諜高手,他似乎是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阿特蘭提斯不是沉進了大西洋嗎?為何高布能在沙漠的地底找到阿特蘭提斯?”

淩渡宇同意地點頭,相信同一個問題,也正在困擾著尊柏申,否則他也不會由一開始便表示不相信高布了。

他記起了初遇高布時的情形,他們為了不同的理由來到這明卻步的非洲原始地帶裏,很快變成了朋友,就在部落的篝火前,高布向他提到阿特蘭提斯。

第一個提到阿特蘭提斯的柏拉圖,指出阿特蘭提斯是浩瀚大西洋裏一個巨大的海島,從直布羅陀的西部,伸延到加勒比海。可是經過仔細的搜查下,在這海域的海底,除了細沙、淤泥之外便一無所有。

但搜索這在萬多年前一夕間沉入海底的巨島的工作並沒有停下來,○年代期,人們在加勒比海巴哈馬群島的比米尼島的海底下,發現了人工修的城牆,令人驚異的是其曆史恰好是一萬兩千年,與阿特蘭提斯存在的時間吻合無間。

這是被劃歸百慕達神秘大叁角內的奇異海域,使人不能拒絕地將這已沉沒的大陸,和這充滿不解之謎的海域凶地連係在一起。

同一海區裏,美、法科學家還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水底金字塔,距海平麵約兩百二十,金字塔底邊長七百多,高約五百。

可惜發現便止於此。

那一晚,高布就是興致勃勃地和淩渡宇談論著有關阿特蘭提斯的這一切。他來到非洲,就是要搜尋在陸沉後幸而不死的阿特蘭提斯餘民,遷徙往非洲其他角落的化遺痕。高布豐富得令人難以置信有關這遺失明的知識,使淩渡宇也不由發生了濃厚的與趣,可是正如夏能所言,高布為何在他的著作和論裏,對阿特蘭提斯隻字不提?他為何要避人耳目?而他的死是否因為他宣布他找到了阿特蘭提斯?既是如此,他為何突然間完全改變了,要向全世界宣布有關阿特蘭提斯的發現?這豈非矛盾非常?

對整件事愈知得多,便愈使人迷惑。

夏能的說話將他開了小差的思潮扯回現實裏。

夏能道:“你在高布的別墅裏有甚麽發現?”

淩渡宇聳肩道:“你應該知道。”

夏能道:“我已遵照你的意思,撤去了所有監視,怎還能知道你在屋裏幹了甚麽?”

淩渡宇眼閃過一絲笑意,幽默地道:“這世界有叁種人是我絕不相信的,第一種是和我一買一賣的商人,其次就是政客和間諜。”

夏能眼掠過不滿的神色,道:“在你眼我隻是個如此這般的人嗎?”

淩渡宇道:“朋友,你是個我尊敬的人,而且有過愉快的合作經驗,可是無論你在以色列情報局如何重要,仍不能不遵照局裏一定的守則和其他人的意願行事,否則出了問題後,你如何交代?我敢說在現代精密的偵查係統下,我在屋內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會在你某一個固定或流動的情報心裏,钜細靡遺的出現在螢幕上,而我駕駛的車,在那裏變成一幅牆壁般大的街道圖上一個閃動的紅點,我有說錯嗎?夏能準將。”

夏能再為自己的煙鬥添上菸絲,挨著椅背狠狠吸了兩口,撮口一噴,一個煙圈嫋嫋升起,在兩人頭頂處漸漸淡去,才歎了一口氣道:“我若再否認,恐怕除了不值得你信任外,還要不值得你尊敬了,是嗎?”

淩渡宇最喜夏能的快人爽語,俯前道:“所以找實在不明白,天還未亮你便約我來此見麵,你還需要甚麽你不知道的資料?”

夏能也俯前,眼神變得鷹隼般銳利道:“我隻想知道在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就是你剛抵達別墅和傍晚你離開又折回屋裏那兩段時間。”

淩渡宇心一動道:“你們的儀器出了問題嗎?”

夏能道:“正是這樣,就是這兩段時間,所有電偵訊儀都受了某一神秘訊號的幹擾,一點清楚的訊息也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