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屏住呼吸等待鬱鑒繼續他的演說,哪知他卻推開那些話筒在底諾中校的保護下走出包圍。大家正才意識到鬱鑒的話已經講完,雖然過分的簡短但也足以刺激起人們的熱情,歡呼鼓掌又一次瘋狂掀起。
——“我的目光永遠隻會注視下一次的戰鬥,”這樣富有激情的話語當天下午就被登載在各大媒體的頭版,一時成為聯盟的名言。
澤拉索麵帶微笑觀察著人們的反應,他深切體會到鬱鑒的能量——因為這次勝利,他將成為全聯盟最受擁護的人,盡管還隻是一個中將。
澤拉索元帥心中更加確定要拉攏這個桀驁年輕人的想法——有了鬱鑒的助陣,布馮元帥的支持者也會倒向自己吧?
他走到鬱鑒身邊,微笑說:“你的演講真是太精彩了。”
鬱鑒沒有回答,一邊的一名中將卻討好說:“元帥,大家還等您發言呢。”
澤拉索元帥精神一振,走了過去。
他的演講用了半個小時,和鬱鑒相比自然冗長許多但比起平時的演說已經精簡不少,對於他這樣的人物來說隨便抓一個主題就能夠滔滔不絕的說上幾個小時,中間隻要喝一口水就行。
他演說的內容無非是讚揚鬱鑒和他的艦隊,然後借機抨擊布馮元帥和馬裏寧上將的無能,言下就是鼓動大家支持真正能夠帶來勝利的人,這個人當然就是他自己。
好在他不愧是一個出色的演說家,十分懂得調動聽眾情緒,雖然內容沒有出彩的地方,但人們也不覺得枯燥乏味。
演說結束後,人們以熱烈的掌聲歡送鬱鑒和澤拉索的離開,為了表示對鬱鑒的看重,澤拉索元帥特意讓鬱鑒和自己同座一車,前麵則是十幾輛軍警車開道。
鬱鑒心裏卻明白,澤拉索元帥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獨處的機會,他在等待自己表明效忠。
第05小節
澤拉索元帥讓司機緩緩放下咖啡色的玻璃窗,隔斷了車外站在街道上歡迎鬱鑒到來的市民,把噪音降低到最小。
“我在離開地球前曾經多次拜望令尊——鬱豐元帥,老師對於你的表現很欣慰。”澤拉索元帥選擇著適當的話題開始他和鬱鑒真正的交談。
鬱鑒心中不以為然的冷笑,父親鬱豐元帥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無論自己如何表現他都不會流露絲毫的讚許。也許在他看來,作為自己唯一的兒子,鬱鑒所有的成就和才華都是應該的。
澤拉索元帥當然不曉得鬱鑒已經把他的謊言揭穿,繼續說道:“老師能有你這樣的兒子,作為他不肖學生的我也感到十分高興。過去十年裏實在是埋沒了你,那些愚蠢的家夥隻懂得提拔溜須拍馬的笨蛋,卻不知道如何重視人才,有這種人在,聯盟就無法真正實現統一的偉業。”
他的話娓娓動聽,就好象朋友交心般,但潛藏的台詞卻把鋒芒指向他的政敵。鬱鑒不由得想如果他真的那樣看重自己的話,在半年前自己被流放邦拉瑪時就不會保持沉默吧?說不定,這樣的任命澤拉索元帥也是支持者之一,由此也可以博得類似於不徇私情的美名。
似乎意猶未盡,澤拉索元帥繼續道:“你知道嗎,我曾經向布馮元帥提起遠東軍區司令的人選,在我心目中這個位置交給你最合適,可是布馮元帥卻一口回絕了。你猜他怎麼說?他認為你不過依靠要塞的工事才堅守到今天,完全就是運氣,升遷你成為集團軍司令已經很不錯,至於軍區司令的位子你還太年輕,資曆差了許多。”
他歎息說:“就這樣,我隻能為你爭取到眼下的升遷,不過隻要我在今年改選中獲勝,成為委員會主席,我保證三年內遠東軍區的司令就由你來做。”
他信誓旦旦的向鬱鑒許諾,滿以為對方會充滿感激的向自己表白,哪知鬱鑒卻冷冷的問:“元帥對於三月的大選有信心嗎?”
澤拉索元帥一怔,微笑道:“你認為呢?”
鬱鑒說道:“遠東戰局的改觀令元帥在民眾中的威望驟然提升,議會也不可能不考慮這點,但是布馮元帥畢竟擔任了五年的委員會主席,要想一下子掀翻他您似乎還需要更多的籌碼。”
澤拉索以為鬱鑒要和自己討價還價,於是繼續以微笑說:“那麼你認為眼下我手頭還有什麼更大的籌碼可以使用?”
鬱鑒冷冷問道:“我說了元帥能答應嗎?”
澤拉索元帥圓滑的道:“隻要是好的建議,我一定會采納。”
“反攻同盟本土!”鬱鑒一字一頓的說,短短六個字仿佛在澤拉索元帥麵前揭起一場新的風暴。
“什麼?”澤拉索元帥以為自己聽錯,疑惑的問:“你認為我們還有力量繼續這場戰爭嗎?”
他對鬱鑒不禁產生了一絲輕視,這個年輕人也許是一員虎將,但政治頭腦和戰略頭腦未免太缺乏了些,不過這不是更加有利於自己的控製嗎?
戰局到這個地步停止已經很令澤拉索元帥滿意:失地收複,同盟軍慘敗,自己的名聲得到宣揚。而他眼下要做的就是趕快結束這裏的事務返回地球準備競選,何況伯蕭元帥那裏也在等待兵力的支援。
雖然聯盟實力要高出其他國家不少,但也沒有到能夠輕鬆應付兩個戰場的地步,否則銀河早統一了。
鬱鑒從澤拉索神色變化裏洞悉了對方的想法,他毫不慌亂的回答說:“隻要一個象征性的行動就足以煽動起民眾的熱情,我想元帥應該明白,民眾需要的是縱橫沙場的英雄,而不是坐在辦公樓裏的演說者。”
澤拉索心想如果我不明白這個道理怎麼會在競選前夕跑到這裏來,但他不理解的是鬱鑒的前半句話,於是問道:“你指的象征性行動是什麼?”
鬱鑒胸有成竹的回答說:“就是把聯盟的旗幟插到哥倫布星域。”
“你知道那要多少集團軍才做的到?”澤拉索問道,同盟的失敗就是一個例子,前後動用了十二個集團軍最後的結果卻是損傷近半,狼狽退回哥倫布星域。
“不需要太多,隻要您的一個準許,我很快就可以讓同盟的本土上飄揚起我們的旗幟。”
澤拉索元帥覺得鬱鑒不象是發瘋或者和自己開玩笑,慎重的考慮片刻才問:“你怎樣可以做到?”
“我把麥哲倫要塞通過空間跳躍輸送到哥倫布星域的跳躍窗外,從此讓同盟連阿基米德星域的大門也難以看見。”鬱鑒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他早就有的計劃。
澤拉索元帥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鬱鑒居然想用這手來對同盟逼宮,但如果成功,無疑是近百年曆史上聯盟對同盟的一次重大勝利,因為它標誌著哥倫布星域時刻在聯盟的威脅之下,朝不保夕。
同時,澤拉索元帥也忍不住懊惱:為什麼自己就沒有想到這手?
“隻要元帥許可,我願意以元帥的名義實施這個計劃,我想這對您的競選將有所幫助。”、
澤拉索心中一振,幻想自己向民眾和議會宣布聯盟軍攻入哥倫布星域消息時的風光,他不失冷靜的問:“你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呢?”
鬱鑒知道是攤牌的時候了,他徐徐說道:“在您競選成功以後,給我五個集團軍的指揮權,我會在上半年內把哥倫布星域收入聯盟的版圖!”
五個集團軍,聯盟曾經用十五個集團軍都沒有做到的事情,這個家夥卻自信的承諾用五個集團軍就可以辦到。
澤拉索沮喪的發覺談話主動權不知什麼時候轉移到鬱鑒手裏,自己被他的每一句話所震懾,卻又不由自主的感覺這個家夥一定能夠做到。
他不明白鬱鑒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他不熱心政治,更不參與聯盟高層的權利爭奪,似乎他的眼裏隻有戰場和硝煙。而自己不正是需要這樣的人來為自己建立威望嗎?
“我會考慮一下你的提議,”澤拉索元帥沉吟著說,匆忙決斷從來不是他的風格。
鬱鑒微微點頭表示理解,他明白澤拉索元帥已經被自己完全打動,他的yu望使得自己無法抗拒鬱鑒的誘惑。
而鬱鑒則有足夠的信心完成他的計劃,一旦聯盟占領哥倫布星域,為了駐守擁有三個空間跳躍窗口的疆土,到時候他手裏的兵力也將遠遠不止五個集團軍。在所有人都準備休息的時候,他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停止,而通向權利核心的大門在悄無聲息的向他緩緩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