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少校心中一振,仿佛在黑夜裏看見了光亮,她對魯尼充滿感激,明白魯尼在死的時候已經有了這樣的安排,用最後的力量倒向床,而匕首的位置也正好靠在她和舒威爾的手邊。
“你為什麼不回答,是內疚了嗎?”安妮少校問道,她有意和貝爾那不斷講話以拖延時間,而匕首已經緩緩抓到手裏。借著身體的掩護,貝爾那一時沒有發覺,他哼了一聲說:“幹我們這行永遠不會有內疚這個詞語。”然後轉身走到書桌前撥打電話。
安妮用匕首艱難的切割綁在舒威爾手上的繩索,舒威爾立刻有了察覺,驚喜的眼神一閃而過,然後故意大聲說:“貝爾那,你在做什麼?”
貝爾那不耐煩的說:“閉嘴!”
這個時候電話似乎接通,貝爾那側轉身體小聲的和電話裏的人進行交談,舒威爾隱約可以聽見自己的名字。忽然手上一鬆,繩索被割斷了。舒威爾不動聲色,拿過匕首迅速為安妮鬆綁,這時貝爾那似乎結束了通話,把電話放下。
“槍!”舒威爾低聲對安妮說,安妮會意的恩了一聲,知道他指的是魯尼身上的槍,而他們的早就被搜走了。
“再過一會會有人來接你們,”貝爾那說道:“不過請放心,以你們的身份是會受到優待的,當然是在兩位合作的情況下。”
舒威爾冷冷說道:“貝爾那,也許你背叛帝國是迫不得已,但是你不應該殺死魯尼,出賣我們,你會受到懲罰。”
“懲罰?”貝爾那冷笑說:“也許,但是你們是看不到了。”
安妮說道:“這不一定。”她的手握住魯尼手中的手槍,徐徐拔出。
貝爾那不屑的一笑,走了過來。
“再見,貝爾那!”安妮突然從身後拔出手槍對準了不到五米的貝爾那。
“砰——”
子彈擊中了貝爾那的胸口,他驚愕的看著安妮,不明白怎麼可能出了差錯?
“砰、砰、砰——”安妮連續扣動扳機,貝爾那身體不停顫動,然後倒下。安妮卻失去控製,依然不停的射擊,眼睛卻緊緊閉上。
“不用打了,他已經死了,”舒威爾望著地上的屍體說。
安妮鬆掉手槍,槍落在了床上,她的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沒有回過神來。
這時她第一次親手殺死一個人,一個剛才還一起吃飯談笑的人。
望著身邊的魯尼,淚水漸漸從安妮的眼睛裏流出,終於她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倒在舒威爾的懷裏失聲痛哭。
第03小節
舒威爾輕輕安撫著懷裏的安妮,雖然她比自己大一些,可是此刻舒威爾心中卻湧起要保護照顧她的勇氣。
“安妮,都結束了,我們趕快離開這裏。”舒威爾輕聲說道。
安妮在他的懷裏點點頭,鬆開舒威爾,整理一下淩亂的長發。
“這是怎麼一回事?”舒威爾一把抓住安妮的右手,食指上有一道紫色的傷口。
“可能是剛才劃傷的吧?”安妮回答說。
舒威爾的眼光落在匕首上,臉色一變,意識到這是一柄淬毒的凶器。
“你的食指疼嗎?”
安妮搖搖頭,回答說:“沒什麼感覺。”
舒威爾立即低下頭把安妮春叢般的玉指含入嘴中用力吸吮。
“舒威爾?”安妮怔了一下,但看到舒威爾嘴裏吐出的黑紫色淤血,她有所領悟,感動的望著舒威爾。
幾口以後,血液漸漸變紅,舒威爾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心中突然升起異樣的感覺,嘴唇感受到安妮手指的柔軟與香滑,心髒嘭嘭跳動的厲害。
安妮的臉也漸漸紅了起來,她柔順的任由舒威爾為她吸毒,心中也恍然多了一種以前沒有的感覺。
舒威爾放開安妮的手,眼睛不敢注視她,感到自己的臉燙的厲害,低聲說:“對不起,匕首有毒。”
安妮也低垂著頭,露出無限美好的潔白後頸,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謝謝你。”
兩個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氣氛有些尷尬和微妙,彼此之間好象多了一點以前沒有的東西,卻又彼此在努力的否認與清除。
“快走吧,馬上就有人要找過來。”舒威爾首先醒覺說。
安妮點點頭,收拾情懷從床上下來。
兩人不約而同看了魯尼一眼,心中充滿感激和內疚。如果不是他們,魯尼不會死在這裏,而他們現在卻隻能讓他的屍體留在這裏。
舒威爾拾起魯尼和貝爾那的槍,匆匆收拾一下和安妮走出了房門。
他們沒有乘電梯,而是從樓梯走下,來到大廳的時候隻有一對夫妻在等電梯。兩人鬆了口氣,快步走出公寓,走進茫茫夜色。
一直走出很遠,他們的心情才稍稍鬆弛,望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和閃爍的霓虹燈,安妮問道:“舒威爾,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呢?”
魯尼和貝爾那的死帶來的另一個後果就是線索斷了,雖然舒威爾還知道其他特工的下落和聯係方法,可是既然貝爾那已經叛變,那麼那些人也就同樣危險了。可是,如果不通過帝國的諜報機構,他們怎麼可能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
夜風吹來,雖然是底曼星的夏天但依然感覺到涼意,安妮把雙手環抱在胸口,注視著街上的行人,不知道何去何從?
舒威爾似乎考慮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成功。”
“什麼辦法?”安妮驚喜的看向舒威爾。
“在查羅曼,有一位父親的故友,不知道他能不能幫上忙?”
“他是誰?”安妮奇怪的問道,巴普洛雅公爵居然有朋友在聯盟?
“他叫懷曼,”舒威爾輕聲說。
“是他?”安妮驚訝的說:“他不是帝國的逃犯嗎?”
舒威爾點點頭,說道:“當年就是父親放走了他,因為他是被人冤枉的。”
安妮想起曾經聽聞的故事,八年前拉貢星域會戰懷曼是軍團司令卻因為貽誤戰機被特準內斯元帥送上軍事法庭,可是在被捕前一天,懷曼一家突然失蹤不知去向,原來是巴普洛雅公爵救了他。
“他不過是替罪羊,”舒威爾徐徐說道:“特準內斯把莫須有的罪名加在懷曼將軍身上,從而掩蓋他的過失。我父親知道真相卻無法說服陛下,最後隻好私下幫助懷曼將軍逃出帝國。說起來,皮艾爾將軍和傑羅將軍也有份參與,否則懷曼將軍還出不了伽裏略星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