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鑒接過信,信封上有著電子密碼封印,如果輸入錯誤或者強行撕拆,裏麵的信函就會自動銷毀。
“密碼呢?”鬱鑒問。
佐夫搖搖頭,說:“我以為你知道,墨赫沒有告訴我。”
“我知道,”妮蘭將密碼輸入,信封上的封印“滴”的一聲揭開。
鬱鑒從裏麵拿出一封信函,他的心中也很奇怪,不曉得墨赫為什麼會寫信給他?如果說要塞裏還有墨赫需要聯絡的人也應該是妮蘭。至於自己,和墨赫不過在夢露酒吧見過一麵而已。
信函打開,鬱鑒隻看了一眼就幾乎抑製不住自己的鎮靜,裏麵密密麻麻竟然全是關於同盟軍動向的消息。例如傳聞中的同盟軍五個集團軍何時會通過要塞進入阿基米德星域;例如最近阿基米德的同盟軍補給船隊的動向計劃;又例如阿基米德星域中同盟軍隊的駐防分布等等。
這些都是鬱鑒所急需要的,在撤離邦拉馬的時候,鬱鑒曾經命令比史科安插大量的間諜,可是至今沒有回音。也許由於同盟軍對要塞進行封鎖,也隻有象佐夫這樣的海盜才有辦法偷渡過來。
可是,鬱鑒沒有想到墨赫居然能夠搞到這麼多機密情報,使得他能夠大致掌握同盟軍近日的動向。這些天鬱鑒和格羅德一直在商量如何主動打擊同盟軍的問題,卻苦於沒有相關情報。
有了墨赫的這份大禮,一切都好辦多了。
“我父親還好嗎?”妮蘭少校問道。
“他活的可比我們瀟灑多了,”佐夫回答說:“同盟軍來了以後墨赫就宣布退休,每天躲在家裏伺候他的那幾匹純種賽馬。同盟軍請他擔任邦拉馬的總督,他也一口拒絕。如今礦廠上經常發生爆炸案,工人也經常罷工,不少同盟軍官晚上被暗殺,同盟軍都懷疑和你父親有關,可是一點把柄也抓不到,隻好幹瞪眼。”
林德羅特終於點起雪茄,吐了口煙說:“這個老家夥倒不甘寂寞。”
鬱鑒把密函交給格羅德上校,然後對佐夫說:“你有沒有帶巴西原產的咖啡?”
佐夫一聽馬上眉開眼笑說:“有,不過價錢要貴了不少。”
鬱鑒哼了一聲說:“這個我管不著,瓦普少校,把他帶來的咖啡全部沒收。”
佐夫抗議道:“為什麼?”
鬱鑒頭也不抬,說:“作為對你在要塞從事走私的處罰,有異議嗎,可以和林德羅特將軍商量。”
想到林德羅特將軍手裏昂貴的古巴雪茄,佐夫才不會傻到那個地步,隻是一邊的林德羅特心中不禁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想到這手?
第03小節
午飯後,鬱鑒和林德羅特等人到B號閘門視察修複完畢的控製台。
在去視察的車上,瓦普少校和負責駕車的底諾中校坐在前排,鬱鑒和妮蘭坐在後排。
底諾中校吹著輕鬆的口哨,曲調是最近阿基米德星域中最流行的一首情歌,歌名叫做“請別說再見”。
“你知道你父親會送密函給我?”鬱鑒靠在車座上,問身邊的女秘書。
“在邦拉馬,我父親擁有最嚴密的情報網,您去過的夢露酒吧真正的幕後老板也是我的父親。在那種地方,幾乎所有的男人都藏不住他們的秘密。”妮蘭淡淡的回答說。
“我很想將你父親的舉動解釋成為一種基於愛國心的行為,”鬱鑒說:“可是,我知道不是,作為他的女兒,妮蘭少校你能告訴我他為什麼這樣做嗎?”
“你在懷疑情報的真實性?”妮蘭問。
“不是,”鬱鑒微微搖頭:“對此我絲毫沒有懷疑,我隻是希望明白墨赫先生這樣做的真正動機是什麼?為了幫助我們還是憎恨同盟,又或者為了他自己的利益?”
妮蘭徐徐回答說:“我父親出生在邦拉馬,他用了近四十年的時間將邦拉馬建造成為屬於他自己的王國,在這個王國中所有的秩序和財富都在按照他的意圖建立,他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對此進行破壞和踐踏。對於我父親而言,同盟的人隻是一群不受歡迎的侵略者,邦拉馬既不屬於聯盟也不屬於同盟,它隻屬於邦拉馬人。”
鬱鑒冷峻的神情忽然浮現一絲笑意說:“他是在保衛自己的家園?”
妮蘭少校回答道:“是的,就象一個男主人在驅趕進入自己屋子的不速之客。”
“那麼佐夫呢?”鬱鑒似乎在逐漸信任和他同樣擁有零下氣溫神經的女秘書:“你認為他可靠嗎?”
“他是蘭德西將軍的死黨,”妮蘭回答說:“如果您曾經留意過佐夫過去二十年的盜匪記錄就會得到問題的答案。”
鬱鑒早已經查閱過關於佐夫的犯罪記錄,這個被聯盟通緝的大盜劣跡斑斑,卻有一個奇怪的作案規律:他從來不搶劫十九艦隊的補給船和從邦拉馬外運的礦石,相反絕大多數搶劫都是發生在自由同盟的境內,另外就是聯盟四大家族的商船。
“他本來是一名同盟軍官,後來卻殺死了他的上司叛逃,被當時著名的海盜頭目塞爾塔收留。因為作戰悍勇逐漸成為海盜中的二號人物,塞爾塔死後佐夫就繼承了他的位置。”妮蘭少校好象很熟悉佐夫的過去。
“同盟軍占領了邦拉馬,恐怕佐夫今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吧?”聽見兩人對話的底諾插話說。
“同時身為同盟和聯盟的通緝犯,佐夫先生也足以自豪了。”瓦普少校說。
妮蘭少校說道:“不過看他樣子似乎現在活的也不錯。”
鬱鑒靜靜聽著下屬的談論,沒有說話。
第04小節
對B號閘門控製台的視察大約占用了鬱鑒兩個小時,當他離開時,控製台的指揮官騰衝上校終於可以輕舒一口氣。
鬱鑒走出控製台,寬闊的港區裏不少艦隊機修工正在給停泊的戰艦進行日常維護保養,不時傳來一些機器開動的噪音。
博日列將軍環顧四周,十天前他的玫瑰匕首部隊就是從這裏打開要塞缺口,一路直插謝洛將軍的指揮部。在這片港區曾經發生了激烈的戰鬥,而如今除了剛剛修複的印痕之外,已經看不出多少殘跡。
“隻有真正進入了要塞,我才知道如果不是二十三集團軍的內部發生叛亂,同盟軍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機會,”蘭德西準將說道:“而我們當時能夠占領要塞又是何其幸運與驚險。”
“正如麥哲倫將軍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座不會淪陷的堡壘。”林德羅特準將說:“可事實卻總能出人意料,就是這樣一座堡壘短短一個月不到居然兩次易手。如果說第一次是因為要塞內部的叛亂,那麼第二次卻完全是謀略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