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少校的臉上泛起紅暈,低聲說:“我去看看夜宵好了沒有?”低頭逃出房間。
琳妲笑道:“杜甘將軍,安妮已經有了男友,你還不知道吧?”
杜甘將軍一瞪眼說:“我怎麼不知道,那個家夥就是貝寧少將,模樣長的還勉強及格,作戰也挺勇敢,可是一想到他的老爸我就來氣。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傑羅,你要是敢把安妮嫁給那個家夥,我們就斷交。”
傑羅上將苦笑說:“你以為我願意麼,可是安妮已經成人,她的想法我也很難改變。”
皮艾爾說道:“這件事情得慢慢來,雖然我也不希望你和布倫佐公爵成為親家,但是畢竟還要看安妮自己的意思。”
“誰說不是呢?”傑羅上將有些無奈的說:“誰都曉得布倫佐宰相是什麼樣的人,可是安妮卻偏偏喜歡上他的兒子,真叫人傷腦筋。”
“你看吧,”杜甘上將冷哼說:“這次如果我們戰敗了,他會怎樣在陛下麵前詆毀公爵大人。”
對於三位將軍討論的事情,舒威爾也了解一些。長久以來,以布倫佐宰相為首的一群文官和部分武將就與巴普洛雅公爵等軍方將領不和。布倫佐宰相總是批評公爵過於保守,主張向聯盟宣戰要取疆土。
他的想法很符合皇帝陛下的口味,這位君主總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夠統一天下,成為宇宙中唯一的主宰。可是,巴普洛雅公爵卻始終在掃他的興致,一再強調國力空虛,應當休養生息,著眼百年。
陛下當然不會滿意公爵大人的說法:一百年後自己還在嗎?帝國曆史又會留下自己多少功勳?更何況宰相大人一直說如今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國力怎麼可能空虛到打不起仗的地步?
布倫佐宰相曾經建議擴軍到3500萬,然後在三年內向聯盟發動進攻,從此擺脫總被聯盟壓著打的窘迫局麵。可是,公爵大人卻提了反對意見,認為即使擁有3500萬軍隊也無法滅亡聯盟,而增加的軍費開支使得帝國財政將出現崩潰。
可是如果能夠戰勝聯盟,奪得聯盟大片疆土不就沒有這種事情了嗎?說到底,是公爵無能,布倫佐宰相這麼對皇帝陛下說道。
於是,好大喜功得雷英克三世於八年前下令出兵聯盟的拉貢星域,公爵苦諫無效,還被閑置。戰爭的結果可想而知,帝國軍慘敗,公爵長子為了掩護主力撤退,光榮戰死。
可是為了給領兵出征的親信特準內斯元帥開脫罪名,布倫佐又指責公爵大人暗中在搗鬼,而皮艾爾將軍更是拒不服從特準內斯的命令才導致戰役失敗。而事實是,如果不是皮艾爾果斷抗拒特準內斯的無能指令,也許帝國遠征軍將全部葬送在拉貢星域。
從此以後,整個旭日軍團對布倫佐宰相更加恨之入骨。
第05小節
一天後,在巴普洛雅公爵的旗艦上舉行了一次軍團以上將領的會議,會後巴普洛雅公爵終於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兒子。
舒威爾發覺父親又消瘦了不少,頭上的白發在短短的日子裏明顯增加,而雙眼裏布滿的血絲則說明這些天以來可能他沒有安心睡過一次好覺。
看見兒子安然無恙,公爵露出了少許的笑容,指著舒威爾的左手說:“聽皮艾爾將軍說你的手骨折了,不要緊吧?”
“沒什麼事情,”舒威爾故意輕鬆的說:“這並不妨礙我的工作。”
公爵嘉許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你表現的很出色,皮艾爾將軍在剛才的會議上還誇獎了你。不過,你千萬不要驕傲,舒威爾,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個開始,你必須時刻記得自己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軍人。”
“我明白,其實那件事情也很僥幸,我隻不過運氣好一點而已。”舒威爾回答說。
“你要懂得,作為軍人,我們不能有一次失誤,因為那就意味著無數生命的毀滅。”
公爵感慨的說道:“就象這一次,我錯誤的判斷了伯蕭的戰略意圖,險些釀成全軍的潰敗。現在想起來,我還十分難過。”
舒威爾寬慰道:“我們還有勝利的希望,不是嗎,父親?”
公爵點點頭道:“可是,因為我的指揮失誤,很多人無辜的犧牲在戰場上,他們再也回不了故鄉。”
舒威爾想到兩個哥哥,問道:“阿特和珀西帕還好麼?”
公爵回答說:“阿特連傷也沒有,現在恐怕又在勾引美女了。”
舒威爾微微一笑,麵前浮現起阿特向少女大獻殷勤的模樣,問道:“珀西帕呢?”
公爵的神色一滯,半天才緩緩說道:“他已經陣亡了。”
“啊?!”舒威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從父親嘴裏聽到了這句話,整個人呆住了。
公爵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悲痛,說道:“他犧牲的很光榮,為了掩護比琴奧將軍的艦隊撤退,他率領自己的艦隊戰鬥到最後一刻,沒有辱沒家族的榮耀。”
“珀西帕,不可能的!”舒威爾的淚水湧出:“他答應過二哥和我,一定會活著回去見您和媽媽,他不會這麼不守信用的!”
“冷靜一點,舒威爾。”公爵克製自己的情感說:“在戰場上每個人都會死,下一次也許就是我,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永遠可以活在我們的內心,永遠!”公爵用力重複著這兩個字,眼睛也濕潤了。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舒威爾悲傷的說:“他隻有二十四歲,卻永遠離開我們,為什麼死的是他而不是我?”
“舒威爾!”公爵壓抑內心無比的巨痛,想到妻子要是得知這個噩耗必然要昏倒——她已經遭受過一次這樣的打擊,實在承受不起更多。
“你是一個軍人,是巴普洛雅家族的子弟,你必須學會麵對死亡,別人的和自己的。
隻有這樣,你才能算夠格的男子漢。”
“我明白了,父親。”
公爵取出兩本圖書交給舒威爾,說:“這是從珀西帕遺物裏找到的,他的部下說這是珀西帕前些日子才買的,買時還說等戰爭結束要親手送給你,你一定會喜歡——”
公爵的聲音哽咽了,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
“哥哥!”舒威爾撫mo著圖書,想起珀西帕的音容笑貌,淚水再次流落。
“堅強起來,孩子。”公爵安慰舒威爾也同樣在告訴自己:“戰爭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沒有勝利。把你的悲傷暫時隱藏起來,我們還需要繼續的戰鬥!”他徐徐說道:“等到凱旋的那一天,我們再到珀西帕的麵前,告訴他我們永遠都會想念他!”
舒威爾抬起頭,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父親蒼老淒涼的身影,低聲說:“是的,父親,我們要等到凱旋的一天,和媽媽一起去看望珀西帕,告訴他,我們大家永遠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