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小節
舒威爾緊張的站立在雷達顯示屏前,通過與杜甘上將的聯絡,即使遠離戰場,他也能夠準確的掌握到局勢的發展。
他的額頭全是汗水,當傑羅上將宣布全軍團由舒威爾上校暫時代理指揮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艦隊指揮都表示出不解與抗拒。如此惡劣的情況下,他們可不願意成為這個少年的殉葬品。
可是傑羅上將以嚴厲的口吻再次重申了決定,並告戒那些叫嚷的軍官:誰要是抗拒舒威爾的指令,就以軍法論處。
這個時候,杜甘上將表現出了可貴的品質,他是全軍團資曆最老的將領,在軍團中的威望甚至超過皮艾爾上將。他簡短的和傑羅上將交換了幾句,大致明白了舒威爾的作戰意圖,然後第一個宣布執行舒威爾的命令。
有了軍團副司令官與參謀總長的撐腰,反對的聲音才勉強被壓製下去,可是舒威爾知道大家心裏根本就不會信任自己,隻要局勢進一步惡化,恐怕會立刻失控。
不過他已經沒有選擇,不斷的發出指令,第一個照做的仍然是杜甘將軍和他所在的第六集團軍,在電話中大聲的回答道:“明白,舒威爾上校!”
洪亮的聲音自然傳到其他指揮官的耳朵裏,然後是索蓋將軍,然後是庫圖將軍——
很快,人們就驚喜的發現戰局的改觀,結成球形陣的艦隊雖然喪失了機動力,但是卻變的堅固無比,艦隊的混亂隨之消失。
舒威爾指揮著終結者宛如幽靈一樣出沒戰場,充分發揮了它的靈活性,就象是一條毒蛇,迅速叮咬獵物又在獵物反撲前撤退。
歐素大將和他的六個集團軍麵對這樣的局勢一籌莫展,他隻得命令沙龍將軍的三十四集團軍在戰場外圍遊弋,隨時防備舒威爾的突然襲擊。這樣一來,主戰場上立刻減少了一個集團軍的兵力,使得被圍攻的帝國軍壓力大為減輕,局勢逐漸朝平衡方向發展。
歐素將軍心裏有苦說不出,銀河所有國家的軍隊建製都是脫胎於地球聯盟,帝國的建製與聯盟更是相近。但是帝國方麵在集團軍之上還有軍團編製,一般統轄四個集團軍。而聯盟方麵則以軍區劃分,自己就是西部軍區的第二副司令。
這次以六個集團軍組成左翼軍團,由自己負責統帥,可是與帝國不同之處就在於自己手頭就沒有一支象終結者那樣的直屬精英艦隊,身邊隻不過是一支普通警衛艦隊。
如果也有一支類似於終結者的艦隊,局勢或許就可以完全不同——
戰鬥從打響到現在已經持續了五個多小時,帝國軍絲毫沒有疲態,聯盟軍卻必須隨時提防背後的襲擊。
舒威爾的終結者總能從沙龍將軍望塵莫及的區域出現,迅速奔赴戰場,在一輪凶狠的打擊後又悠然撤走,此刻三十四集團軍才剛剛追到終結者的尾巴。
各個艦隊的傷亡不斷被報上來,經過終結者的幾次騷擾,聯盟軍的戰力受到不小損失,更加可怕的是投射在人們心頭的陰影和擔憂。
歐素將軍狠狠一捶辦公桌,喃喃道:“皮艾爾,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手。”他深深呼吸一口,艱難的道:“命令全軍後撤重新結陣,沙龍將軍的三十四集團軍擔任掩護。”
這一刻,他隻有暫時認輸。
第02小節
透過落地窗遙望在對麵重新結陣的聯盟軍,舒威爾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此刻的時針指向下午五點,戰鬥整整持續了七個小時。
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內衣已經全部被冷汗浸透,額頭上的汗出了被風幹,風幹後又在冒出。
旭日軍團也終於得以喘息,大約幸存的12000艘戰艦也重新布陣,與聯盟軍形成對峙。
近萬艘的戰艦就在一天的戰鬥裏毀滅,同時也意味著近200萬的生命化為烏有。
當大臣們高聲歌頌皇帝陛下的偉大功勳時,有多少人會知道這兒埋下了如山的屍骨。
傑羅上將倒在沙發上昏昏睡去,他的傷勢已經得到急救,而昏迷的皮艾爾將軍早就被送入急救室治療休息。
在聯盟大軍後退的一瞬,指揮室裏戰鬥的人幾乎同時拚命拍動雙手,爆發出雷鳴一般的掌聲,大家的心中都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電話裏則更是傳來喧鬧的祝賀聲,杜甘將軍得意的唱起帝國軍歌。
可是,這一切,犧牲的人們已經都不能分享。
“敵人撤退了,”琳妲少校激動的說:“在旗艦被擊中的一刻我還以為我們完了。”
“是的,隻差一點,”琳妲身旁的耶培少將感慨的說:“能夠活到現在就是一種奇跡。”
屏幕上出現了杜甘將軍的身影,在他身後是一群興奮的軍官。
“小夥子,幹的不錯,”杜甘將軍的聲音依舊洪亮:“不愧是巴普洛雅公爵的兒子。”
舒威爾無力的苦笑一下,他覺得自己幾乎要虛脫。
“皮艾爾不要緊吧?”杜甘將軍關切的詢問。
“有些輕微腦震蕩,應該沒有問題,將軍。”琳妲少校回答說。
“傑羅呢?”
“我沒事,”傑羅上將在沙發上睜開眼睛說道:“告訴他,我等他回來喝酒。”
當琳妲把話轉述給杜甘上將後,將軍哈哈大笑起來,“舒威爾,我也要請你喝一杯,你拯救了整個軍團400萬將士的生命。”
舒威爾說道:“可是恐怕現在不行,將軍,敵人隻是暫時退卻,我想我們還沒有到勝利的時候。”
“是的,”杜甘上將說:“對麵還有16000艘左右的聯盟軍艦,真是很討厭。”
“舒威爾,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傑羅上將問。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注視自己,舒威爾似乎還不習慣,他輕聲回答說:“聯盟軍短期內應該不會發動新一輪進攻,我們也應當借這段時間重新整理一下艦隊,然後和公爵聯絡。”
“不知道公爵那裏怎麼樣了?”杜甘將軍說道。
“按照我的猜想,聯盟軍在正麵戰場應該投入了八個集團軍,他們的意圖就是拖住公爵的艦隊,等待側麵戰場的勝利,”舒威爾麵對杜甘上將侃侃而談:“公爵應該識破了這個計謀,他的應變方案無非是兩種:要麼向一翼靠攏,要麼想辦法擊潰正麵的敵人。”
“公爵大人應該選擇了後者。”傑羅將軍說。
“我現在擔心的是‘飛雲軍團’是否能夠拖住敵人,為公爵爭取時間。”舒威爾說出心中的憂慮。
“比琴奧上將應該能夠行吧?”想想先前的處境,說這句話時候杜甘將軍自己都覺得中氣不足。
“其實我們這裏打與不打都已經不是問題的關鍵,戰役的勝負現在取決於正麵戰場的情況。我想對麵的敵軍司令官也一定清楚這個問題,因此他也必然會聯絡主戰場,隻有到那個時候,局勢才會明朗。”舒威爾說,如果正在抱著這個想法做著同樣事情的歐素將軍聽見舒威爾的猜測,也許會發出一聲感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