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語的那句話,在當時對於蘇文辛來講宛若雷霆,他怔怔的拿著手機,耳邊還是回響這那句暗含深意的話,年久未亡人,逝者贖魂蘇。這句話將他的回憶強行的拖到停車場的那個幻境裏,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麵對的可能是一場巨大的陰謀,而自己就像一個人提著燈遊蕩在荒野裏,身邊豺狼虎豹都垂涎三尺,但是他隻能看見自己腳下的路,對那未來的方向無所適從。
他就在那一刻,覺著踏進陵墓是一個不理智的行為。佰語半天沒有聽到蘇文辛的回複,一直在呼喚蘇文辛,蘇文辛醒過神來,他告訴佰語,他立即回去。然後他就掛掉了電話。
但是蘇文辛正要抬手從門上的獸嘴拿出木杖,木杖卻兀自轉動起來,陵墓的大門看似笨重,卻在兩三秒內便轟然敞開,蘇文辛沒來得及吃驚,他突然感覺背後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身體失去平衡的蘇文辛一頭栽進了陵墓裏。
陵墓入口是一段坡度挺大的石階,蘇文辛狼狽不堪的滾落而下,虧他反應還算及時,在翻轉幾次之後手臂就找到了支撐點,他停下來的時候,腦袋差點就撞在一旁的石柱上。因為毫無防備,他的胳膊被輕微的扭傷了,腳踝和手掌也都都擦破了皮。他穩住身形抬頭看向陵墓大門,那裏站著一個人,因為背光的緣故蘇文辛看不清那人的麵龐,那人向他揮了揮手,像是告別的意思。
隨後那人轉身離去,陵墓青銅門隨之就開始閉合,蘇文辛大喝一聲,衝上石階,但是他已經來不及了,陵墓的門合閉的很快。等他踏上最後一階的時候,青銅門已經合到隻能伸出一隻胳膊的寬度,就在快要完全封閉的那段時間,蘇文辛從門內往外看了一眼,他看到一排一排的人群緩緩東去,都是破衫襤褸的模樣,有些甚至一絲不掛,骨瘦如柴的身子裸露在外。
匆忙一瞥之後,沉重的青銅門哐當的一聲合在一起。黑暗襲來,那一刻蘇文辛都快要蒙了。他靠在門旁,好多疑團洶湧而來。贖魂人的陵園是一個巨大的結界,這個結界玄機四伏,一不小心就會迷路。若不是有人帶路,他也並非簡簡單單就可以進的來。但是現在門外突然出現的人群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他們為什麼都穿成那樣子。而剛才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又是誰,蘇文辛思緒一團糟。他想來想去,突然想起來,還有林儒良的弟弟,那個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孩子,他怎麼能毫無警惕的就相信呢。
不過現在即便揭穿林儒涼的身份,也於事無補。蘇文辛在地上坐了一會,理清思緒之後甩了甩頭,覺著心神不那麼亂了,就站起身來。常年的打鬥,使他有了一身蠻力,他試著啟用了本源,在宛若巨山的青銅門上又錘又打,但是幾個來回,蘇文辛就相信了這門絕逼不是青銅塑造的,他的出拳數都可以把複川大學的寢室樓打成蜂窩煤了,可那門上連個凹陷下去的地方都沒有。
既然出不去,那隻能另找出路了。
蘇文辛從腰帶裏拿出一疊令牌,有一些青銅令,還有幾個白金令。令牌裏麵都是封印很久的影子,早就被蘇文辛的本源淨化的沒有了戾氣。他把令牌擊碎,那些影子就像阿拉丁神燈裏的燈神一樣,先是冒起一陣黑霧,然後就緩緩的浮現在半空中,七八個影子懸在空中向蘇文辛屈身致意。.這些影子都有著長長的尾巴,尾數一條或者兩條參差不齊。尾數越長的影子,實力就會越強。
蘇文辛一個一個看過去,找到了一個體色迥異的白玉色影子,他把那一個白色的影子喚作章魚。章魚影子隻有一條尾巴,實力很弱,但他們不是那種挑釁滋事的影子。之所以起名叫章魚,是因為這種影子就和海底的章魚一樣極度善於偽裝,他們靠在石灰牆上是石灰色,貼近草叢成了迷彩色,漂浮在霧氣中又是透明色。現在身體泛白,是因為章魚影子有十足的安全感,而這種對危機有著敏銳感知力的影子,是蘇文辛用來在漆黑一片的陵墓底探路的不二選擇。
想到這蘇文辛就不由得有點小慶幸,當初他在油漆廠抓這條影子,那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虧得他眼力出眾,身手迅捷,在自己都快成了彩虹人的時候終於靠偷襲得手。雖然事後油漆把他弄得滿是創傷,但是他就是看重章魚影子的偽裝功能才沒有打消念頭,如此想來當初的堅持也是極好的。他嘿嘿一笑,緊張感打消了不少,況且這畢竟是先祖先烈的陵墓,即便有玄石影子,祖上也總該保他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