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允浩將我送到樓下,他看著很舊的居民樓皺皺眉,看了眼單薄的我,將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好心的說道:“還是我送你上去吧。”
走到506門口的時候,我苦笑著對丁允浩說:“他曾經是我的鄰居,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住506還是508,是不是很可笑?”
丁允浩微皺著眉頭,“你沒想過主動的確認一下嗎?”
我一陣愕然,是啊,三個月了,我那麼的想念他,可是為什麼我從來也沒有敲開他的屋門主動的找他呢?
不過就兩扇門,舉手之勞罷了,我竟然將它當做了萬水千山一般卻步不前。
丁允浩看了眼昏暗的走廊,緊閉的屋門,說道:“我幫你找他試試,畢竟懷孕是大事,總不能讓你一個女人獨自承擔。”
我捋了捋頭發,突然很怕葉輪就在家裏。
丁允浩看出我的不自在,於是說道:“你先回屋裏添件衣裳。”
這麼好的男人,還這麼的細心,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葉輪曾經不也是如此細心溫柔過嗎,隻是短暫的如煙火,刹那綻放過就消逝了。
“那好,我先進去。”
我半掩著屋門,去臥室披了一件外套,然後在廚房燒了一壺開水。
過了許久丁允浩還沒有進來。
我打開門看了眼外麵,才發現他並不在,也沒有聽見說話的聲音。我以為他已經走了,畢竟我們隻有一麵之緣,他送我回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正在我想要關門的時候,我看見丁允浩麵色凝重的從六樓下來。
我請他進了客廳,想問他葉輪的事,又難以啟齒。
他搓著手渾身不自在,像是在為什麼事情為難一般。
過了會水壺的水開了,我就要進廚房,他猛的一下站起來,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如果你這幾天有空可以跟我出去一趟嗎?”
我很奇怪的看著他,我們的交情好像還不至於如此吧?
他也發現自己的措辭有些問題,順了口氣又說:“我的意思是……我有個朋友是心理醫生,我可以帶你過去……介紹你們認識……”
心理醫生?我更加的不明白了,我隻是懷孕了而已,還不至於得抑鬱症。
他大概也看出我的心思,很認真的關掉水壺的開關,拉著我在沙發上坐下來。
他又開始搓著手,低著頭,看樣子是在為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打著草稿。
“我知道我們隻是萍水相逢,可是請殷小姐放心,我是真的隻是想幫你而已,請不要多想好嗎?”
看著他一本正經又急於辯白的表情,我突然失聲笑了出來。“我知道您是在幫我,可是我很想知道,您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要我去看心理醫生呢?”
他思索了很久,我泡了一杯速溶咖啡遞給他,他將我從頭到尾看了一邊,很是凝重的說道:“難道你不知道葉輪在幾個月前已經去世了嗎?”
“什麼?”我手中的咖啡杯突然一晃,滾燙的咖啡潑到我和他的手上,我竟然一點也沒覺得疼。
難怪他不回家,不找我,也再沒有在我的生活裏出現過……原來,原來他死了!
我的心如刀絞,淚如雨下,淚眼一顆接著一顆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