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手電的光亮,紅發男看清了眼前的物事。腦門之上,毛發無存,頭皮亦有多處破損,白森森的頭骨暴露在外。一張破碎的臉,有的部分甚至嚴重腐爛,泛著黃顏色的的膿水。
本該鼻子所在的位置隻剩兩個黑黑的孔洞。上下眼瞼已經不見了,隻有一雙猙獰的紅色眼球鑲在眼眶裏,顯得分外凸出。
殘缺的雙唇之後是鋒利的黑牙和腐爛掉一半的舌頭,此時正大張著嘴往外不停的落掉著血沫、肉渣。身上的衣服已破碎不堪,導致幹巴巴的起著皺紋的皮膚大麵積的裸露在外。
再往下,在它的腳邊的是一灘血肉模糊的爛肉碎骨、衣物碎片,想來紅發男的同事小張業已性命不保了,隻是這死法也恁淒慘了些,紅發男見之不免心中一陣悲切。
眼見敵人原來是隻喪屍,雖然模樣惡心嚇人,但這等邪物自然入不了紅發男的眼,不過獅子博免尚用全力,紅發男久曆戰陣明顯不會犯輕敵的錯誤。這叫啥子來著?從戰略上藐視敵人,從戰術上重視敵人。
可惜樂觀了沒幾秒中……
苦也!紅發男在心裏叫道。本來以紅發男的能力,收拾起喪屍來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哪怕麵前的這隻貌似特別精悍強壯,極可能生前是特種兵出身。
可是眼下是在什麼環境?密林中!紅發男的靈能力是何種?火靈!這要一動靈能力放出火來,稍有不慎那樂子可大了。怎麼著?引火**唄。於是,紅發男的表情就變得很精彩了……
怎麼辦?隻好肉博了,隻是這樣一來,勝負就難料了。紅發男心裏為難著,身形戒備著,卻不敢冒然行動。
而喪屍似乎本能的查覺眼前之人具有極大的威脅,強按住凶厲嗜血的本能,全神戒備著,並不發起主動攻擊。
一時之間,一人一屍就這樣互相盯著對方一動不動。遠看,燦爛的星光下,靜悄悄的林子裏,過膝的草叢中,兩個模糊的人影相對而立,你看著我,我盯著你,一動不動良久無語。
像不像一對久別的戀人意外重逢,一時之間激動的忘了怎麼開口,隻知道含情脈脈又激情澎湃地對視?
正在縛手縛腳的紅發男和心生顧忌的喪屍相互對恃時,紅發男兜裏的手機響了,喪屍突受聲響刺激,再也按捺不住,大張著血口,揮舞著雙手就撲將上來。
紅發男上半身後仰,重心向後,左腳繞過一百八十度,側身閃過。然而本是全神戒備,聽得手機這一響卻是分神了,反應稍慢上了半拍,側身躲閃之時,隻聽“刺溜”一聲,上衣被撕開一個大大的口子,好在沒有受傷。
心驚之下,卻不慌亂,順勢以繞後的左腳支撐身體的重心,腰杆一紐,抬起右腳直踹。此時被閃過一撲的喪屍還未轉過身來,紅發男這一踹正中其後背,雖是倉促起腳未盡全力,也踹得喪屍摔個嘴啃泥,且餘勢不減,滾出兩米開外,方自停下。
紅發男見一擊建功,遂將剩勇追餘寇,助跑兩步,飛身曲腿踢向尚未起身的喪屍的腦袋,想著一腳踢飛你那光頭,看你還能蹦噠不。
隻是紅發男卻嚴重低估了喪屍的軀體硬度以及喪屍的凶性,那喪屍見狀也不起身,隻是扭轉脖子調整方向,張開巨口,隻等紅發男自動將腿送入口中。
紅發男見狀心念電轉,這一腳若是就這麼過去的話,哪怕是一擊得手,踢下喪屍的腦袋,可要是被喪屍的利牙劃破塊皮,鐵定會中了屍毒,在這荒郊密林,怕是不免九死一生。隻是這一飛踢,力已用盡、勢已蓄成,且人已飛在空中,想再作調整卻是有心無力。無奈之下,隻得調集全身靈力,化氣為盾護於腿上。
要說各種靈氣雖功能各異,可有一項卻是通用。那就是化氣為盾用來防禦各種攻擊,隻是如此消耗靈氣,卻是得不償失。因此,紅發男雖身具火靈,非情況緊急亦不會如此防禦,眼下卻是別無選擇了。
下一瞬間,紅發男的飛踢實實的命中喪屍的巨口,那喪屍也是用盡全力咬將下來。隻聽“哢嚓”的一聲響後,紅發男腿上的紅光弱了幾分,而喪屍被這勢大力猛的一踢擊中,頓時嘴裏掉下幾顆黑牙,整個腦袋倒是未如紅發男所期望的那樣飛出去,而是近一百八十度往後折去,甚至生生陷進後背肌肉中三寸有餘。
落地之後,轉身觀喪屍狀態,紅發男不禁訝異這喪屍軀體之堅硬,心裏卻是明白,頭未斷則難以致命。果然不出所料,受此重擊,傾刻之間那喪屍就已恢複行動能力。
先以雙手把自己的腦袋從後背肌肉中撥出來扶正,再直立身軀,用它那越發血紅的雙眼直盯著紅發男,隻是吃了大虧,一時之間卻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