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一黑,一位如同春風和煦,一位卻如寒冬凜冽。
明明是截然相反的二人,走在一起卻又顯得自然又和諧。
異性相吸,指的是不是這種類型?
蜀葵下意識地反應,腦子裏閃過無數個旖旎的綺麗念頭,轉瞬即逝,內心壞笑幾聲。
“教主,這兩位就是重公子和木公子。”
魚玄舒擔心蜀葵不認識,連忙出聲解釋。
蜀葵愣愣的,倒是重光率先出聲,才引得她飄遠的神思返回,有些不自然地佯裝輕聲咳嗽,掩飾自己的失態。
分毫不差,落入重光深邃的眼眸中,嘴角依舊噙著淡淡的淺笑。
“重光見過教主,這位是我的好友木雪涯,因事耽擱了教主大典,還望教主贖罪。”
話雖然說得不錯,不過他的神情姿態可沒有半分男寵的樣子,公然自稱‘我’,沒有半分男寵的樣子,不卑不亢,腰身都不曾彎下半分。
身旁直挺挺的木雪涯,更是半分表情都沒有,一聲不吭。
真是一個比一個囂張!
蜀葵暗自腹誹,卻又不由得感歎這二人出眾的氣度與容貌,剛才才殷梓樹和這兩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而且各自的氣質都不相同,不得不說老爹挑人的眼光真是不錯,頗合心意……
等等!猛地拽住思維的韁繩!讓那脫韁的野狗還未瘋狂就已打住!
這些都是老爹四處偷來的……漢子,就算合眼緣,也不能貿然留在身邊,誰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來曆,安得什麼心腸?蜀葵雖然年幼,但並不幼稚,就算沒有親生經曆過多少江湖浩劫,單單就她的出身而言,也夠驚世駭俗了吧。
害人之心偶然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必多禮,來人,將解藥交給他們。”
蜀葵淡淡對著魚玄舒,示意為這後來的二人解毒,然而魚玄舒命人將解藥遞到他們麵前時,重光忽然淺笑,比剛才略微燦爛一點,益發顯得容顏秀致,蜀葵暗暗讚歎這個白衣少年的獨特,雖然不見得極其俊美,卻有一股自然而然的風流,過目難忘,見之忘俗。
“多謝教主,我的毒早就解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一愣,蜀葵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能解了蜀教的毒,更沒想到的是,就算他自己解了毒,竟然還安然地留在銅雀宮,自稱‘我’而不是其他,蜀葵幾乎可以斷定,此人絕不簡單!就連他身旁的木雪涯麵無表情的臉上,也出現了片刻的裂痕,冰冷的麵部有過短暫的訝異,緊抿著嘴角沉默不語,另外這些男寵和寵姬們都開始竊竊私語,目光閃爍而複雜。
魚玄舒看著下麵的重光,眼中變幻萬千,終究什麼都不說,轉頭看著蜀葵,請她來定奪。
“既然如此,為何不離開呢?”
蜀葵穩了穩心神,口吻裏含著一絲戒備,重光自然聽出來,他也明白他的話會起到怎樣的效果,不過似乎並不介懷,臉上清雅依然,嘴角那一抹笑意仿佛是長在臉上的一般,任何時候都不曾卸下,那一瞬間,蜀葵猛地覺得這個人很可怕!而且,也很討厭!
他的神態,忽然讓蜀葵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那個叫什麼什麼容的烏洛蘭氏人,若不是因為一個紫眸一個黑眼,就那種似笑非笑的淡然表情,蜀葵幾乎要誤以為那是同一個人。
不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個王子,一個男寵,簡直天壤之別,唯一共同點就是——他們都一樣,都惹得蜀葵很、不、爽!
重光思考片刻,抿了抿嘴角,似乎極其愉悅,而又有幾分灑脫似的的自然大方。
“自然是真心仰慕教主風姿,心甘情願地留下服侍,還望教主接納。”
冷冷哼了一聲,蜀葵很是不悅,聽出來他話語中的淡淡譏誚,讓她渾身不舒服,那個人太過平和淡定,是急躁的她所不能擁有的優雅,蜀葵承認,自己在嫉妒,因為麵前這個人太過強大,內心控製力過於堅定,真像,真像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