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吧,隻要能救出寶玉,黛玉願伺候王爺一輩子。”說罷,鄭重給水溶磕了頭,便告辭而去。
路上,紫娟不禁輕歎道:“繞來繞去,姑娘終究還是沒逃得過他的手心,想必,這就是姑娘的命吧!”
“命?”黛玉輕哼一聲,道,“也許吧!以前我是最不信命,如今也是無可奈何了。”
一晃又是月餘過去。賈家的案子陸續有了結果,賈政、賈赦等人自然是不能幸免,判了死罪,秋後問斬,其餘人等,死的死,散的散,餘下命大的,被赦免放了出來,各自投奔親朋好友去了。
黛玉早已搬回了榮尚齋,每日忐忑不安地打探消息。這一日晚間,黛玉剛剛睡下,忽聽大門被拍得“啪啪”山響,過一會兒,便有家人來回說有人送信出來,說寶玉被人從獄中救了出來,如今不知去了哪裏。黛玉聽後,又喜又悲,直哭了一宿。
次日,北靜王府便派人來送信,說是已救出寶玉,迎娶黛玉的花轎今夜便來抬人,讓黛玉早做準備,並留下了鳳冠霞帔等新人嫁衣。
大紅的嫁人,滿臉的愁容。黛玉全然沒有要做新人的欣喜,隻是呆呆地盯著那嫁衣發呆。至晚間,紫娟等人看時辰不早了,忙忙地給黛玉梳洗打扮完畢,便陪著她靜坐等候迎娶的轎子。主仆人等,一片寂然。
很快,大紅的轎子抬到了門口,北靜王府的轎夫們候到了門外。吉日已到,紫娟等人不敢怠慢,隻得緩緩攙出黛玉,扶上了轎子,紫娟、雪雁、春纖等幾個隨身丫頭跟在左右,快步來到石榴園。
此時的石榴園大門前,也是張燈結彩,燈光通明,唯一讓紫娟等人感到奇怪的,便是這石榴園門口沒有人來客往的熙攘,而是冷冷清清,隻有幾個門房在探頭縮腦地往外張望。
身在轎中的黛玉也覺察了異樣,暗自納悶。這時,大轎已然端端正正落到了大門口,隻等有人打起轎簾扶出新人,紫娟等人也忙到轎口伺候。可說來更是奇怪,隻見那幾名轎夫隻與門房的人打了個招呼,便迅速重起轎子,沿原路往回走。
紫娟等人不解何意,忙跟轎夫打聽,那轎夫笑道:“我們王爺吩咐過,讓我們隻是抬著林姑娘的轎子到門前轉一圈,再原路送回去。說是林姑娘不情不願,王爺不能強娶豪奪,這樣抬著轎子轉一圈,也算是對他有了交待。姑娘,你說我們王爺是不是太仁慈了?”
“這、這話可當真?”紫娟又驚又喜。
“當然是真,我們如何敢騙你們?”
“哎呀,王爺真是聖人下凡呢,我替我們姑娘謝謝王爺,也謝謝諸位大爺了!”說著,忙又來到轎前,細細說與黛玉聽。
其實,轎中的黛玉也早已聽了個真切,當下隻覺得心中一酸又一暖,半天才雙手合十,哽咽自語道:“多謝王爺!您的大恩大德容黛玉來世再報!”
半個時辰後,轎子果然平安回到榮尚齋門口,紫娟等人忙扶黛玉出來,又重重謝了轎夫,正要邁步進門,忽見前方黑暗處閃過一個衣襟襤褸之人,邊跑邊衝黛玉喊:“林妹妹,林妹妹,我回來了!”
“啊?寶玉!他……他回來了!”黛玉又是一層驚喜,忙立住腳步,等到寶玉跑到近前,才責備道,“你既出了獄,為何不來這裏尋我,這又是去了哪裏?可知我們都為你擔心?”
寶玉含淚笑道:“原是要來的,半路被北靜王截去喝了杯喜酒,說要另娶側妃,如今才放我回來,就急著來找妹妹了。不過……妹妹怎麼這身打扮?難道……要成親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