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靜王府的書房裏,北靜王水溶坐在書桌前靜靜的看著牆上掛的一幅畫沉思。隻見畫上畫的是一盆白海棠,邊上有詩: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書桌上有一大紅燙金喜帖,上麵寫道“謹訂於十二月初六假本府為次子賈寶玉暨薛氏締結連理”等字樣。水溶把玩著請帖心裏在問:“寶玉呀寶玉,你不是說自小你祖母就和林姑娘的母親已經私下口頭定下你二人的婚約,為何今日你要娶的人卻不是她?是不是你們賈府欺她父母早喪而毀約呢?當初就是因為聽你那樣說,讓我以為佳人己有婚約,隻能把愛慕之意深深埋在心底,偶爾從你那裏得到一絲她的消息,幾首她的詩以慰相思。如今你將琵琶別抱,我是不是能得償所願?那樣美好的女子你們賈府卻對她背信棄義,棄之如敝屐。今生今世我都會愛她如珍寶,她在你們賈府所受的委屈我會加倍討還。”水溶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這時,房門傳來一聲輕輕的敲門聲。水溶從沉思中驚醒,道:“進來。”進來的是水溶的貼身侍衛之一黃少鶴。

水溶問道:“打探得如何?”

黃少鶴回道:“屬下已打聽清楚。寶二爺要娶的薛氏是寶二爺的姨表姐,這薛家也和賈家一樣是金陵的四大家之一。聽說寶二爺的母親王夫人中意薛姑娘,而賈老太君中意的是林姑娘,為了寶二爺的婚事這婆媳倆鬥智多年。眼見這薛姑娘已年逾二九年華,其母薛王氏急得不得了,王夫人才入宮請元妃下旨。”

水溶不屑道:“這王夫人想必也是為了這賈府中的權利之爭,自己的媳婦若是娘家外甥,

入門後必與己親厚,若是夫家外甥就不好說了。林姑娘可好?”

黃少鶴道:“不好!聽說賈家竟然有意要把林姑娘嫁給忠順王做庶妃。”

水溶聽了這話驚了一跳:“竟有這等事,為何之前未有半點風聲?賈家和忠順王府一向都沒有往來,怎麼忽然有此一舉?”

黃少鶴回道:“王爺有所不知,前幾日那薛家的呆霸王薛蟠在錦香院裏和一位公子爭一名女子,失手把那公子打傷。那薛蟠平日裏仗著賈府之勢,根本不把這當回事。卻不料這公子是忠順王側王妃的娘家侄兒,其父又是順天府尹陳棟。這下薛蟠就捅了馬蜂窩了,當日就被抓到衙門裏去了。薛王氏和賈王氏姐妹二人這幾日都在想方設法救他出來。賈府在這順天府尹麵前還可擺幾分架子,可是忠順王的側王妃如何能讓人如此欺負娘家,當日就請忠順王出麵。這忠順王府就不是薛府、賈府惹得起。雖說賈府還有一貴妃,且貴妃現如今還懷著龍種,正當得寵,但這忠順王畢竟是皇上的叔叔,且手握重權,賈府如何敢與之抗衡?百般無奈之下薛蟠之母薛王氏隻好捧著大把珍貴禮品登門請罪。也不知這薛王氏如何和忠順王側王妃說,隻知道薛蟠隔日就被放了,而林姑娘再過半月就要被嫁到忠順王府。”

水溶一聽這話氣得把桌上東西全掃到地板,怒道:“這薛家與林姑娘非親非故,隻不過是同樣客居在賈府進而相識,憑什麼他家的兒子出事要犧牲林姑娘去救?薛蟠不是有妹妹嗎?為何不讓她去?賈老太君竟也同意這麼荒唐之舉?”

黃少鶴回道:“屬下一探得這消息馬上回來稟報,具體詳情如何還未曾探得。”

水溶歎了口氣道:“若忠順王爺執意要娶,想來賈府也不敢違。如今隻能設法為林姑娘脫災了。”

黃少鶴道:“王爺有何妙計?”

水溶道:“唯今之計隻能入宮請皇上為我和林姑娘賜婚。”

黃少鶴道:“先不說皇上是否同意,就算同意了,如此一舉豈不是大大得罪忠順王,那忠順王是個心胸狹小之人,以後朝堂上難免不會為難王爺您。”

水溶道:“顧不了那麼多了。那忠順王不僅荒淫無道還殘暴不堪,府中不僅有無數美貌侍妾還有不少男寵。平日裏這些個人若得了他歡心倒還罷了,一旦惹怒了他,往往把人往死裏打。庶妃也不過是比侍妾高一點,在王府也是個奴才,生死還不是捏在別人手中。林姑娘那樣清靈的女子,到那府中如何生存?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林姑娘要陷於虎狼之窩而無動於衷。別說是以後被忠順王報複,就是犧牲了我的性命我也要救林姑娘於水火之中。我意已決,你不要再多言,你再去賈府、忠順王府打探此事的來龍去脈,一有消息速來回我,我即刻入宮。”說完就喚人去準備入宮事宜,匆匆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