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升起,狼狽不堪的眾人從洞口爬了下來。順著洞口的斜坡一路往下走去後不久,便發現了一條土路,走了一會碰見了一個牧羊的老鄉。於是張北方所長上前跟老鄉攀談了起來,不過說的是天水秦安話。雖然西北官話說是跟普通話沒有大的區別,但是這兩個人的對話還是讓大家一頭霧水。大家忽然明白推廣普通話的重要性了。
不一會張北方帶著老鄉過來了,然後用普通話說:“這位趙老哥說這裏是風溝東溝,順著土路走就能到營平村,那裏有水泥路通往到隴城鎮。這位趙老哥說可以帶我們去營平村,然後他把我們送去隴城鎮。”
白易、左小雪等人一聽,趕緊連聲說“謝謝”。這位趙老鄉那充滿著質樸的土色溝壑的臉上忽然笑了起來,然後用帶著一點口音的普通話說:“你們這幾個娃客氣撒。看著滿身都是土,走,到我家去洗洗去。”
於是大家跟著這個趙老鄉和他的幾隻羊就順著土路往南走去。不過這個趙老鄉也是熱情,一路上是噓寒問暖的,還把所有人的家鄉和家裏的情況都問了一遍,有什麼好吃的也都問了個遍。白易笑著看著這個滿臉都是開心的趙老鄉,覺得他一定是一個大吃貨。
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趙老鄉家所在的村子,這裏有大概七八戶人家,房屋都是一進三房的夯土結構房屋,房頂全部是青黑色的瓦磚,許多瓦磚看起來有點曆史了。這種夯土結構的房屋在甘肅省是最常見的,在河西走廊的漢長城就是用夯土結構堆砌起來的。經曆了兩千年的風霜雨雪仍然屹立不倒。
一路上都有老人坐在村口乘涼,而有的則在過堂(連接房屋大門和中央庭院的通道)裏打著撲克,或者喝著茶,見到了趙老鄉都給他打招呼。
白易很奇怪,於是問道:“張所長,這裏為什麼都是老人?”
張所長還沒說話,那個趙老鄉聽見了,便說:“小夥子都出去進城找活了,讀大學的也都不回來了,姑娘家也基本嫁到外地去了,當然就剩老人了。我這五十歲在這裏也算是壯丁了,哈哈,我家到了。”
這裏也是一座夯土瓦房,門楣上有塊看著年代久遠的石匾額,上麵用蒼勁有力的漢隸寫著“營平侯嗣”,而白易看到這塊匾額下刻有一塊印鑒,白易仔細看去,才看清上麵刻著“白登”。
趙老鄉走了進去,然後大喊道:“老婆子,有客人!”
大家看到一個也有四五十歲的農村大媽邊往圍裙上抹著麵粉邊走了出來,笑著說:“喲,有客人來了。快到屋裏來,我去拿吃的。”
於是大家便到了正堂,雖然這裏的房屋都不太奢華,但是卻幹淨整潔。而當蘇夜瑤一進到房間就看見了臥在炕上的白貓。
“小貓咪!”說著蘇夜瑤就激動的跑過去抱起了那隻白貓,然後坐在床上逗貓。
不一會,趙大媽就端了水、粗茶和一些油餅進來,大家輪番洗漱了一番,就開始吃了起來。白易坐在一旁的老舊沙發上問道:“趙大叔,你們家門口的那個匾額是家傳的嗎?”
趙老鄉咬了一口油餅說:“是啊,我爺爺那會家裏就有了,後來鬧了那十年,就藏起來了,十年鬧完了,就又掛出來了。”
白易清楚地知道這營平侯是漢代武帝時期到宣帝時期的三朝名將趙充國,曾經平定西羌匈奴,和長羅候常惠裏應外合大破西域的叛亂。而趙充國的貢獻不止於此,他曾經做了一項影響後世兩千年的事情,那就是三上《屯田奏》,確立了中國兩千年來屯墾戍邊的國家戰略,直到新中國成立,我國仍然派出了新疆建設兵團等等一匹屯墾戍邊的兵團去開發祖國邊疆的大好河山。
而趙充國就是天水人,看來這個趙老鄉是名門之後。
大家都吃完早餐後,趙老鄉就叫了一個老哥們,然後開出來兩個農用三馬子到門口,準備出發前往隴城鎮,於是大家紛紛坐上了三馬子的後車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