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桐樂眼睛冰冷如寒潭直直地看向那名太監。
“你……”李徠一張臉氣的一紅一白,再一青一紫。他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誰人見了他不在他麵前說上幾句好話?沒想到這個一向傻子皇後現在竟然這樣對他說話,要知道,就是婕妃娘娘見了他也要和顏悅色的。這個皇後真是大膽!現在竟然讓他在所有太監與宮女失了臉麵,這讓他情何以堪?以後如何在皇上麵前呆得下去?
想到這,他掙紮著臉龐猛的抬頭看向蕭桐樂,正準備破口大罵時,冷不丁地觸及到蕭桐樂那雙冰冷如寒潭般幽幽的雙眸,他忽然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身體也是不由得顫抖。心裏奇怪,這個一向癡傻無知的皇後,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眼神……
蕭桐樂嘲諷的目光由李徠身上轉到了莘徛身上,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皇上身邊的太監對桐樂這般侮辱,皇上竟然視而不見?敢問皇上可知,他可是開了一個好頭,現在後宮所有妃嬪奴婢太監隻要一不高興,就都可以對桐樂這般辱罵欺侮。難不成皇上就是這麼管理你的國家的麼?”蕭桐樂眼裏寒光閃現,嘲諷地道:“桐樂鬥膽,敢問皇上可知?”
莘徛的臉色一沉,眯了眯眼,見蕭桐樂沒有任何反應與畏懼,反而嘲諷著看著他時,他莫名的怒氣瞬間上來,猛的轉身對李徠怒斥道:“皇後乃是六宮之主,豈是你這個奴才可以隨便侮辱的?”說罷,對後麵跟著來的幾個錦衣衛道:“來人,將李徠拉下去大打一百大板。”
“皇上?”李徠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莘徛,對上莘徛怒火的眸子,心裏頓時一緊,暗叫不好。連忙跪在地上,“饒命啊皇上,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皇上……皇上饒命啊……皇後娘娘……饒命……”在一聲聲的驚恐與掙紮中,李徠被錦衣衛拉了下去,漸漸消失在眾人眼中。
“皇後你可滿意?”莘徛眯著眼睛一直看著蕭桐樂,見她臉上沒有起多大表情,忽然冷冷的問道。
蕭桐樂清清淡淡地一笑,語氣聽不出一點感情,“皇上秉公執法,不徇私枉法,桐樂佩服!今日之事還望皇上恕罪!”
莘徛瞳孔猛地一縮,說話如此利落清楚,怎麼會是他那個一直癡傻的皇後?
看了半晌,莘徛忽然展顏一笑,“皇後既然說朕身邊的人不懂規矩,為何皇後身為六宮之主見了朕還不跪拜?”
蕭桐樂斜睨了莘徛一眼,忽然低下頭沉下聲音,語氣有著若有若無的顫抖:“還望皇上恕罪,桐樂……桐樂得了天花,因此……因此不敢下跪。害怕……害怕將皇上賜給桐樂的鳳棲宮地板給弄髒了!”
莘徛嘴角抽了抽,有些懷疑地看了蕭桐樂半晌。女子一直低著頭,身體似乎在顫抖,又似乎沒有顫抖。莘徛瞳孔微變,現在這個低下頭不敢看他的女人真是剛剛那個咄咄逼人的蕭桐樂?一瞬間,莘徛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和懷疑。
想到這,莘徛試探性地問道:“你說你得了天花,可是真的?”
蕭桐樂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冷意。她慢慢地抬起頭,無力地道:“皇上難道不相信桐樂麼?桐樂其實也不想死的。”說到這,蕭桐樂頓了頓,又再一次垂下頭頗為沮喪的說道:“要不皇上派個禦醫來替桐樂看看?若是可以治好桐樂,桐樂必會對皇上感恩戴德。”
莘徛的眼中充滿了迷茫之色,須臾,他對身後提著藥箱的李太醫說道:“李太醫!”
“臣在!”李太醫提著一個銀色的藥箱連忙站了出來,對莘徛一禮。
“免禮!”莘徛點了點頭,對李太醫吩咐道,“皇後說她得了天花,你幫皇後看看到底真實情況如何?”
“是。老臣遵旨!”李太醫緩緩站起身,向坐在青石上的蕭桐樂走去。向前走一步,眼裏的厭惡與鄙夷就越濃一分。
蕭桐樂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果真是狗眼看人低,深宮之中,跟紅頂白的事情或許還會有更多!
李太醫佝僂的身子很快便來到了蕭桐樂麵前,感到天上的陽光被遮住了,她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李太醫不悅的聲音自蕭桐樂頭頂傳來,“皇後娘娘,請伸出你的右手!”
蕭桐樂麵無表情的伸出右手,抬起頭很快地看了李太醫一眼,又很快的低下頭。心裏暗道:這個李太醫她可是記下了!
李太醫很快地把了把脈,又抽回手。然後轉身恭敬地對莘徛說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確實得了天花!依老臣看,皇後娘娘需要隔離,或者將皇後娘娘送出宮,在宮外好好修養!”頓了頓,李太醫抬頭偷偷地看了莘徛一眼,見他緊緊地抿著薄唇,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若是這件事不趕緊處理的話,後宮的人也可能會染上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