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微蹙娥,妙目含清淚。”
“自言多愁念,不知思牽誰。”
第二首,是一則清秀小楷,字體雖秀麗欣長、風姿翩躚,但句間仿佛充滿著某隻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似怨恨,卻又似絕望,讓人不禁悵然。上書:
“修成大道非容易,練就長生豈俗同。”
“恍隨縹緲別紅塵,問誰幻入華胥境?”
“青燈古殿人將老,連天衰草造孤墳。”
“自古薄幸古猶今,生生世世割寸腸。”
“誓入玄門功蓋世,盡誅世上負心人。”
……..
少年麵容平靜,恰似無悲無喜,如是一尊雕像。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靜寂大堂外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大堂外走進來兩人,其中一人是年紀約十一二歲的小小少年,長得目如朗星,麵若冠玉,模樣倒是與觀畫少年倒也有三四分相似。
小小少年身後跟著一鐵塔般的巨漢,觀其生得猿背熊臂,膀大腰圓,行走間虎虎生威,隱隱有風雷破空之音,怕是修為卻是不低。
小小少年踏入大堂,便望見青衫少年望著畫中女子發呆,手中的長劍也輕輕抵在地上料想,適才青衫少年似乎剛剛練劍不久,便神思不定,又不自覺望著畫中女子發起呆來了。
這場景,小小少年似見多次,早已見怪不怪了,他微微“哦”了一聲,蹦跳著縱到青衫少年眼前,晃著小小腦袋,說道:“羽哥哥你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這幅畫是你和影影姐姐大婚之日,你親手畫下來的哦!哼哼,你們還說以後會帶小十三出去玩呢~!”
說到這裏,小小少年似乎對青衫少年頗為不滿,少刻卻又對什麼感到欣喜,他歡喜地道:“羽哥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啦?”
青衫少年微微一愣,沉溺在畫中的神思也被喚回了現實,他望著眼前及胸的小小少年,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嗬嗬,並未。”
未及,那鐵塔大漢卻早已走到青衫少年身旁,蒲扇般的大巴掌直接印在了青衫少年的肩膀上,瞪著一雙氣衝衝的牛蛋眼,說道:“阿羽,陸大叔叫你去主持弟子選拔大會,可是你找借口不去,現在好了讓那三小子去了,你高興了吧!哼,奶奶個蛋,看著他那股得意勁兒,俺手掌心癢癢兒,就想給他幾個大嘴巴子!”
少年聽聞大漢所言,心中不覺暖意增,心情頗為高興的道:“.若是你們說得沒錯,那以前的我太過鋒芒畢露了,以後這種麻煩事兒,就讓他去頂缸。省的你們一天到晚陸羽陸羽的,搞得我差點相信自己就是陸羽了。”
鐵搭大漢一聽就不樂意,卻見少年歡喜之色溢於言表,仿似那擺脫什麼大麻煩事兒一般,癟嘴小聲的說道:“哼哼,這還叫麻煩事兒,大麻煩還在後頭哩。”
大汗這一番話語僅是自言,少年自然是聽聞不到,此時他眉頭微蹙,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之後,少年眸光上移,呆癡地望著畫中女子,嘴角漾起一絲苦笑,輕輕歎道:“天昊啊,天昊,上輩子你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看來這輩子同樣也逃不出了….”
言語間不難知,這青衫少年正是在崇明殿陷入昏迷的天昊,而先才進來和他一番言語的兩人,便是夏侯淵與十三皇子。
數日前,天昊在崇明殿中回光般短暫蘇醒後,瀕臨枯竭的身體加上疲憊至極的精神徹底斷了線,這就像壓製許久的活火山。自倒地不起後,連續三天三夜的深度昏迷,一直持續到第四天,身體逐漸恢複機能,他才悠悠蘇醒過來。
等身體緩過勁兒來,他便強忍著虛軟的四肢準備離開,畢竟自己答應過大嘴前輩三日內進入天道六派,到現在這事兒還沒個著落,心裏頗不踏實。
失信於人總歸不好….
不及思量,天昊隻得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安心養傷,以至於將來好做打算。正當他推開房門且準備魚入江海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一間大房間裏,若是料想不錯,自己肯定被人關起了禁閉!
剛開始天昊嚐試著解釋,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理想是豐滿的,而現實卻是很骨感。這句話應在此時此景,卻是絲毫不為過。況且,麵對一群油鹽不進的頑固分子,殘酷且骨感的現實既讓天昊感到憤怒的同時卻又恨是無奈。
接下來的一長段時間,天昊便是在各種心理暗示下夾縫求生,到最後連他自己都產生了幻覺,覺知自己仿似乎變成了陸羽,而不再是天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