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宛如!你醒了嗎?我哥在你房間裏嗎?”
朦朧中,陸陽聽見女子焦急的呼喊聲,緊接而來的是嘈雜的吵鬧聲。
用力睜開眼睛,陸陽看著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蒙了。
昏暗的土坯房,牆上掛著鄧麗君的畫像,房間裏充滿淡淡的少女清香,而他的懷裏,竟然躺著一個清麗的十八九歲少女。
她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散開,幾縷發絲輕輕搭在白皙的臉頰上。
睫毛纖長,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鼻尖微微翹起,唇角帶著一絲自然的弧度,仿佛夢中仍含著笑意。
碎花被單滑落肩頭,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圓潤的肩線,純淨而恬靜。
“宋姨!!!”
終生難以忘懷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陸陽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
因為這個他小時候發誓要娶的,美麗而善良的女人,在三十年前就已經為了救落水的他死了。
“難道是我太想她了嗎?”
陸陽有記憶開始,宋宛如就像救世的仙女一樣,平靜而溫柔地走進了他的生活。
她教他讀書寫字、陪他玩耍嬉鬧、給他講做人的道理和理想,總是在他最孤獨無助的時候,給了她一個溫暖懷抱,
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宋宛如將原生家庭所有的不幸和苦難擋在他的世界外,他不可能在44歲就成為了院士。
而小小年紀的他,長大後最大的夢想,就是娶這漂亮溫柔的阿姨當老婆,好好疼她一輩子。
即便是後來她死了,他也成家了,但也總在午夜夢回時,夢見年輕時的她。
很快,一個少婦進來了穿著七八十年代的粗布衣服,臉上帶著還未幹淚痕。
正是陸陽的母親林小月。
她的身後跟著流氓一樣的父親陸建國,看著屋裏的場景,滿臉的落井下石。
“特麼的,我說什麼了,你們林家沒有一個好人,你還不信!”
“哈哈!你大哥現在把別人宋宛如睡了,你就等著當勞改犯的妹妹吧!”
二人身後,十幾個院子裏的人伸出頭瞟了一眼,又立即像是見了罪犯一樣退了回去。
“造孽呀!東生真是糊塗呀,怎麼把別人宛如給睡了呢?”
“誰說不是呢?他都考上大學了,城裏那麼多漂亮姑娘,怎麼這麼想不開呀?”
“這事兒要是傳到大隊,東生的大學名額,不會被取消了吧?”
“完了,咱們村第一個大學生要成勞改犯了!”
大學?
東生?
陸陽朦朧的意識逐漸變得清醒,低頭看向懷裏的美人。
她也已經醒了,看著眼前的一切,顯得無措而慌張,明顯不是夢裏應該有的表現。
“啪!”
陸陽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眼睛前立即冒出幾顆金星。
疼!
果然,這不是夢!
我竟然重生了。
我成了我的大舅林東生,我的老娘成了我的妹妹,我的老爸成了我的妹夫!
我竟然回到了1980年!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陸陽很快接受了現在這個身份。
因為有太多的遺憾和悔意,隻有這個身份才能彌補。
他首先看向了正在那幸災樂禍的父親。
“陸建國,你個鱉孫!笑個屁的笑!給老子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