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好氣地白了嚴澈一眼,瀟暮雨抱著隨他吧,跟膩了他自然會走的心態,重新將視線移至那被人圍著的紅頂飛龍建築物,待看清上麵牌匾的題字後,不自覺念了出來:“醉春風?花樓哦?”
“看,紅磚瓦頂上站著一個人。”嚴澈把折扇一收,淡聲道。
“唔,是哦,是一個打扮美豔的女子。”瀟暮雨一看,果然,細細地觀察了一番,便道,“她身上穿的是較稀有的流蘇緞,這女子,應該是花樓裏的頭牌。”嚴澈頗為讚賞地點頭:“沒錯,我見過她,醉春風四大花魁裏的緋月,精通琴棋書畫,其中屬琴藝最甚,也是醉春風裏唯一一位賣藝不賣身的伶人。”
此刻,緋月臉上的濃妝被清淚染花,顯得十分狼狽,卻偏偏有著梨花帶雨的美感。她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塗滿丹蔻的長指甲直直地指向不遠處的一幹小廝:“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有人認出那些小廝中,帶頭的人就是醉春風徐娘半老的花老鴇阿惜。
然而這會兒,阿惜正揮著香帕,嗲聲嗲氣地說著什麼,瀟暮雨仔細聽了聽,無關是一些‘不要輕生’‘接客對你也沒有什麼損失’啥啥的。“盡是廢話!”瀟暮雨不屑地給予了她對老鴇的評價。“咦?”小雨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疑惑地看向身旁一臉悠閑的嚴澈,有些奇怪地在心裏嘀咕:這個嚴雪不是很多管閑事的嘛,難不成這回他不打算救下這位花魁,然後好讓她以身相許?
這個念頭一出,小雨更加奇怪地上下打量起了嚴澈,想問他,可他卻偏偏好似沒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一樣,這讓瀟暮雨想問也問不出口,硬生生地憋在胸口,險些憋成內傷。
“在想什麼?”問話來得突然,心裏的念頭不加思索,在小雨沒有反應過來時,脫口而出地反問道:“你不打算救下這位花魁姑娘嗎?”
嚴澈眯眯了眼,他倒是沒有想到她的回答會是這句。隨即閑適地一笑:“小生這不是正等著一身正氣,見義勇為的雨兒姑娘來做這等風光之事嘛。”
瀟暮雨被嚴澈惡心到了,一句好好的“你來救便好,我不出手”硬是被這個沒臉沒皮的扯成這樣,好意思麼他!
頗為無語地扯了扯嘴角,瀟暮雨望向滿臉貪財的阿惜,心生一計。
見那緋月還是不知悔改的清高樣子,阿惜終是收起了硬擠出來的假笑,臉一冷,看著滿臉淚痕的緋月:“緋緋啊,不是媽媽對你不好,媽媽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寧死也不願伺候小王爺,那媽媽便成全你吧!”
“夥計們!”隨即有兩個小廝會意地上前,麵無表情地看著楚楚可憐地瑟縮著的緋月。
“不,你們不能這樣!青姨要是知道你們這麼做,不會放過你們的!”緋月惶恐地大喊著向後退,但卻很快地被他們逼到邊緣。忽然,緋月大叫一聲,從頂樓上急速往下墜。
說時遲,那時快,瀟暮雨找準時機,一躍而起,淩空一點,飛身上前將緋月穩穩地接進懷裏。
瀟暮雨長身而立,站在了方才的房頂,輕輕瞥了一眼那一幹目瞪口呆的人,往人群裏拋了一塊金子,不屑地哼了一聲:“膚淺!”
一見到金子,一群人眼都直了,哪裏還顧得上緋月,一個個為了小小的一塊金子擠成一團。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瀟暮雨,嚴澈和陷入昏迷的緋月已經趁著這個空檔,早就沒了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