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曆公元二零零四年。八月。
在星河浩瀚,無盡黑暗的宇宙深處。
“背叛!”它嘶吼著,“背叛!”
它在黑暗中移動,在無盡遠處鎖藏。
“你們已經忘了。你們應當記得的。你們會像先祖那樣得到教訓的。”
它無形地延展,在它的領域內。
它逗留的空間在人類看來是如此的冰冷、孤獨、饑渴。
“玷汙!狂妄自大的玷汙!幽暗之門終將打開,平靜已經結束了。你們已經被遺棄。教訓已經來臨。愚昧啊!你們會感到恐懼直到末日!”
它鑽出來。翻騰著。旋轉著。移動著。增長著。
“背叛!”它又一次嘶吼著,“你們忘記了我的存在。但現在,我會重新讓你們記得。”
一個又一個星球在它經過的地方塌陷。被黑暗吞噬,淪入永恒沉寂的黑暗。
它也許會微笑,如果它有一張臉的話。
一股強大的能量波,或者說是它的目光,穿越無數星雲,投在了一個蔚藍的星球上。
這個星球,叫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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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美國,洛杉磯郊外。
正是中午時分,天氣十分悶熱,炎陽灼人。
這是一個充滿美國田園的莊園。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上種著一棵高大的橡樹,在室外華氏110度的高溫中,隻有這棵橡樹的綠蔭下能帶來清涼的慰籍。
一名滿頭銀發的老者負手站在樹下,望向橡樹不遠處的玫瑰圃,深藍色的眼中似乎除了花圃別無他物,神態篤定從容,一套墨綠色的寬鬆衣褲柔順地貼在身上,遠遠看去,樹蔭下的老人仿佛與橡樹、草坪、玫瑰圃融為一體。
老人身後數米遠的位置,是一名身穿白色T恤搭配色牛仔褲的年輕人。
年輕人渾然不覺頭頂正午火辣的陽光。黑色短發下精光閃動的雙眸射出淩厲的目光,鎖定在老人寬闊的後背上。削薄的嘴唇緊抿在一起,剛毅中透出一絲緊張,左頰上一道寸長的疤痕,不僅沒有損壞他的相貌,反而更突顯了年輕人身上堅定的意誌。
汗水順年輕人的額頭淌了下來,把額前的黑發一綹綹粘在一起,擋住了額頭中心位置一處不易察覺的杏仁大小的胎記,他後背上的T恤上已經可以看出明顯的汗漬。炙陽曬烤下,他的身影如一根釘進地裏的木樁紋絲不動。
一個是悠閑從容的老人,一個是豹子般隨時可以撲上去的年輕人,一個靜若磐石,一個蓄勢待發。兩個人以截然不同的狀態對峙著。
“嗡嗡”聲傳來,一隻蜜蜂圍著年輕人的頭頂兜了數圈,振翅朝老人飛去。蜜蜂飛到老人頸後突然改變方向朝上飛去,年輕人原本垂在身側的右手中突然多出一條軟鞭,鞭梢帶著銳利的風聲卷向老人頭頂處的蜜蜂。
老人“咦”了一聲,猛然轉身,兩根手指閃電般夾住了鞭梢。
年輕人露出狡猾的微笑,飛身撲向老人身前,動若脫兔。手中軟鞭彎出三道弧線,一道接一道波浪般擊向老人的腋下和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