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福、丁小酒,父女倆離開響馬胡同,沒有去翰林胡同的張家,也沒有去皇爺胡同的武家,而是來到正街的三友茶館。
“爹,好端端的為啥找我喝茶?今個可是武勳成親的日子,我不能遲了回去。”小酒停在門口問。
丁福轉身回來抓著她的胳膊拽進茶館,夥計迎上:“老爺子,喝茶?”
丁福沒好氣的:“你這不是廢話嗎,來茶館不是喝茶難道是吃飯。”
夥計被他搶白得臊紅了臉,剛才那句隻是作為跑堂的套話,逢客人來就是這句開場白,除非是熟客,也頂多一句“您來了”,夥計如此問還是因為看丁福抓著小酒的胳膊,父女倆長的又不像,夥計完全可以懷疑他老不正經,來茶館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做些其他烏七八糟的事情。
丁福指著自己鼻子道:“我,是武家大少的老丈人,你認識不?”
夥計有點懵,撓著腦袋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主要是不明白他問的是認識不認識他,還是認識不認識武勁。
丁福今天脾氣非常大,啪啪拍著自己的胸脯吼:“我,是武家大少的老丈人,你到底認識不認識?”
夥計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為了平息他的怒火,唯有虛以委蛇:“認識,當然認識。”
丁福點點頭:“那好,給我安排個單獨的地方。”
夥計又是如墜五裏雲霧,啥叫單獨的地方。
還是小酒了解父親,對那夥計道:“雅間。”
哦,原來如此,夥計指指樓上:“您二位請。”
丁福生怕女兒跑了似的,半拖半拽的帶上樓。
小酒不停追問:“爹,到底咋地了?”
丁福還是不回答,隻等進了包間,他咚的關上門,帶路的夥計杵在門口差點被門撞到鼻子,愣愣的想了半天,搖頭自言自語:“不愧是武家大少的老丈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這麼火爆。”
這是丁福第一次發脾氣,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指著小酒冷臉道:“跪下。”
小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何其摳門的老爹居然能進茶館喝茶,平時他可是茶葉末子都能連續喝三天的,另外更不明白一向溺愛自己的老爹為何讓自己跪下,難免問:“爹,你總得告訴我,到底咋地了?”
丁福長出口氣,知道不說明詳情,李氏危險,女兒麻煩,武勁早晚得殺人,啪的一拍桌子朝小酒怒吼:“你知道不知道你師娘差點因為你死了!”
小酒真想上前摸摸老爹的腦門看他發燒沒發燒,不然怎麼說出這種瘋話,鑒於老爹現在脾氣莫名其妙的大,她沒敢造次,隻問:“爹,你覺得今天早晨師娘她的病是我害的?”
丁福氣得臉上的肌肉扭曲:“不僅僅是今天早晨,還幾個月前你師娘大病那場,都是你害的。”
小酒愣住,夥計剛好敲門,茶送來,剛一放在桌子上,就被丁福推了出去。
小酒真是欲哭無淚:“爹,你今天是怎麼了?”
丁福憋著憋著,憋了半天,女兒不跪,他跪,哭天抹淚道:“酒兒,我老丁家從祖輩傳下來都是好人,爹求你,和武勁好好的,不然你就會害人害己。”
小酒驚駭得急忙過去拽起老爹:“哎呀,你再不說我就急死了,也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省得你整天在我耳根磨磨唧唧。”
丁福突然朝地上吐了口:“胡說八道,爹就你這麼一個孩子,爹死一百次都不怕,隻想你好好的活這輩子。”
小酒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了,自己也坐在他對麵,用袖子給他擦著眼淚,柔聲道:“爹,我知道你肚子裏有事瞞著我,說吧,但凡是女兒錯了,我一準改。”
丁福就破涕而笑:“好閨女,爹就知道你善良,爹告訴你,都告訴你,再瞞著隻怕要出大事,那啥,事情得從幾個月前說起……”
幾個月前的某天,李氏突然找到丁福,那慘白的臉色把丁福嚇了一跳,急忙讓進雜貨鋪。
李氏瞅瞅沒有其他人,突然就嚎啕大哭,哭得丁福毛愣愣,追問緣由,李氏竟然道:“張庭蘭,給我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