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些悶,似有大雨要來,什麼花的幽香卻執著的拂之不去,縈縈繞繞於抱廈內。
武勁早已想好了怎麼騙小酒喝酒的策略,玉石桌麵配著玲瓏酒具,美輪美奐,兩道熱菜兩道冷菜,剩下的都是女孩子愛吃的糕點蜜餞,嬰孩手腕粗的紅燭已經點燃,還在漆畫小幾上燃了爐龍誕香,再看看床上重新置換的被褥,粉帳低垂,上有花好月圓的大幅刺繡。
總之一切都是那麼有情境,就剩下自己發揮了。
他往藤椅上倚靠著,哼著小曲,得意洋洋的看著麵前自己的傑作,掏出懷表看看時間,去接小酒的麻雷子、春喜、秋喜怎麼還沒回來,氣呼呼的站起,罵咧咧的道:“媽了巴子,她丁小酒賴在老張家……”
一轉身發現小酒進了門,急忙閉嘴。
然而小酒還是聽見他的罵,嗔怒:“整天價嘴巴不幹不淨。”
武勁罵人家被聽見,有些難為情,狡辯:“心幹淨就行。”
說完,自己都想抽自己耳刮子,心裏分明在算計人家,怎麼是幹淨了。
做賊心虛,賠笑臉把小酒往裏麵請。
“我吃過了。”
小酒說出這麼一句,武勁就吧嗒撂下臉子。
小酒打算吃過午飯就回來的,可是張庭蘭非得留她,接著西門嶽又去了,然後馮五丫也去了,張庭蘭興致出奇的好,攛掇幾個人打麻將,一直玩到天擦黑,吃完飯西門嶽回去店裏,小酒與張子君和馮五丫三人久未單獨相處,就在胡同裏坐著小板凳閑聊,追思童年,放眼現在,憧憬未來。
麻雷子去時小酒已經想回來。
回來後卻被麻雷子帶到抱廈。
看著麵前一桌子飯菜,小酒不想武勁失望,改口道:“但沒吃飽。”
武勁立即高興了:“我就說嗎,張子君蠢豬似的,她老娘的廚藝一定不咋地,快坐下吃飯。”
說完回頭給麻雷子和春喜幾個使眼色,男傭女仆悉數出去,武勁咚的把房門關上。
小酒剛夾起一塊油酥花生米放進嘴裏,嚇了一跳,問:“你幹啥?”
武勁愣了愣,懊悔自己手太重,解釋:“天氣暖了,燈火容易引來小飛蟲。”
小酒似信非信:“今天怎麼在這裏吃飯?”
武勁指指床鋪:“此後都得在這裏吃飯睡覺,天暖了睡炕不舒服,熱了不行涼了不行。”
這件事小酒了解,春喜早告訴過她,夏天時武勁都睡在抱廈內的,隻是左右的轉看見才一張床,狐疑的問:“到夏天了麼?”
當然沒到,武勁為了讓自己師出有名,煞有介事的用敞開的衣襟扇了扇:“熱,真熱。”
確實,今天晚上有點悶,是因為要下雨,小酒也沒有懷疑其他,隻是一張床……
“我睡哪兒?”她怯怯的問。
“床上唄。”武勁坦然的答。
“你睡哪兒?”小酒環視房間內並無羅漢床、貴妃榻一類的東西,連個搖椅都沒有。
“我……”武勁想說我也睡床上,怕把小酒嚇跑,反問:“你說我睡正屋,我娘懷疑,然後你爹一定被告知,然後他就得找你興師問罪,假如我在抱廈內加個睡覺的東西,之前沒有,現在有了,我娘又懷疑,然後你爹又得知,還得找你興師問罪,你說怎麼辦?”
小酒冷笑,想算計我,沒門,毫不客氣的邊吃邊道:“簡單,你打地鋪。”
“我靠!”武勁氣得過去捏住她的鼻子,想罵想打,但凡看見小酒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自己,他一準沒了脾氣,高八度降到蚊子聲:“我願意。”
小酒掰開他的手,發現武家廚子手藝漸長,飯菜非常好吃,其實是財叔新換了廚子。
武勁覺得該使用計策了,那就是喝酒,醉酒之後做出任何事情都有理由,然後就摟著嬌滴滴的小酒,然後就是白胖胖的兒子。
他美的忍不住偷笑,被小酒發現,奇怪的問:“你笑啥?”
武勁舔回淌出的哈喇子:“弟弟要成家立室,我當然高興,來,我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