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賭坊簽契約(1 / 2)

民國年間,關東鳳凰鎮。

鳳凰鎮得名取意來自於鎮西那座山,其實遠遠看著怎麼都像一隻大公雞,本也叫公雞山,傳說清朝時乾隆爺下完江南走關東,路過此地,問隨從這山叫什麼名字,隨從又問當地的向導,向導答叫公雞山,乾隆爺覺得忒俗,更因為關東是龍興之地,於是金口玉言命名為鳳凰山,公雞山搖身一變成了鳳凰山,如此,附近這座小鎮就隨之稱為鳳凰鎮了。

故事,就發生在這個小鎮上,講的也是鳳求凰之事……

這一天,眼看濃雲四合似有一場風雪要來,街上行人零星,老話講,暖了臘月勢必要冷在正月,果不其然,這都打春了北風還像刀子。

鎮中心賭坊得意樓卻異常的火爆,這年月兵荒馬亂的,軍閥割據盜匪四起,但無論趙錢孫李周吳鄭王誰掌管天下,百姓還是得過日子,也難免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還有些人覺得局勢變幻莫測,抱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

得意樓內,賭徒們贏的還想贏,輸的想翻盤,喧嘩聲此起彼伏。

本鎮首富武家大少爺武勁剛來,他是這裏的常客,此時正摩拳擦掌想玩個痛快,跟班的夥計麻雷子騰騰跑進來道:“少爺,外麵有個叫丁小酒的妞找你。”

丁小酒?武勁略略皺下眉頭,聽著耳熟,一時想不起是哪位,不耐煩的推開麻雷子:“哪個窯子的,滾滾,什麼小酒小菜的,老子沒工夫搭理。”

麻雷子沒滾,還嘚吧嘚:“丁小酒老好看了,就像咱家院裏的杏樹。”

武勁歪著腦袋看看他,舔了下嘴唇:“不是……咱家院裏的杏樹禿了吧唧的,好看嗎?”

麻雷子立即諂媚的一笑:“我說的是開花時候。”

那邊不停的在喊著開大開小,武勁不是賭鬼也是賭小鬼,心被勾得就像西門慶看見潘金蓮,從身上特製的大口袋中往外掏錢想去下注,麻雷子今個邪性,沒眼力價的叨叨:“真的,丁小酒不像窯姐,可純了,就像咱家南園的魚塘。”

武勁停呲牙看著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黑咕隆咚的兩個瓶底,把他彰顯得更加的放浪不羈:“不是……咱家南園的魚塘渾了吧唧,純嗎?”

麻雷子抓耳撓腮難為情道:“我說的是沒上大糞的時候。”

武勁懶得和他討論一個丫頭片子的樣貌,簡單吐出兩個字:“不見。”

麻雷子八歲賣身進武家,一直近身伺候武勁,主仆兩個感情深厚,看武勁二十八的大老爺們還未娶妻,知道他的心思還在那戲子筱鳳仙身上,想勸,也了解武勁的脾氣,不敢繼續和他磨嘰,唯有騰騰跑出去對門口等候的三人道:“我家少爺說沒空。”

這三人,中間那妙齡女孩就是丁小酒,她左右兩邊,按性別區分,馮五丫是她的男閨蜜,張子君是她的女閨蜜。

按性格區分,馮五丫是的女閨蜜,張子君是她的男閨蜜,這種本末倒置性別顛倒,是因為馮五丫身為男人太娘,張子君身為女孩太爺。

按丁小酒的說法是,她和男閨蜜馮五丫是青梅青梅,她和女閨蜜張子君才是青梅竹馬,總之,三朵奇葩兩個怪胎。

丁小酒是獨女,家在響馬胡同,母病故,父親開雜貨鋪為計。

馮五丫是她的鄰居,家開豆腐房,兄弟五個並無姊妹,話說物以稀為貴,兒子多了想女兒,他爹娘就把他這個老疙瘩當女兒養,取個小名叫五丫頭,久而久之他的性情就女性化了。

張子君父親是教書先生,也是丁小酒的恩師,家在翰林胡同,雖然距離不近,但因為父親的關係她和丁小酒成為好友,卻沒有繼承父親的衣缽鼓搗個琴棋書畫啥的,平生最大愛好就是——吃,因此體格壯碩。

話說回來,看武家大少根本不搭理小酒,張子君模樣憨憨的,嗓子粗粗的:“小酒,武勁出了名的惡少,吃喝嫖賭無惡不作,你真想嫁給他?”

丁小酒苦笑:“不然怎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答應我爹就尋死覓活的,我娘都沒了,我不能再沒了爹。”

五丫頭習慣的動作是玩自己的手指,也不看小酒,每次說話勢必要一搖三晃,足足的忸怩作態:“小酒,你既然同意嫁給武勁,那你們就不能見麵,成親之前見麵是不吉利的。”

丁小酒不屑的嗤了聲:“你覺得我嫁給那個混蛋是件吉利的事嗎,反正已經不吉利,索性變得更壞。”

總歸武勁的名聲太臭,張子君和馮五丫都不想好姐妹嫁給這樣的惡棍,拉著她想走,丁小酒卻執拗的不肯離開,從身上摸出一塊綠油油的東西在麻雷子麵前晃了晃:“告訴武勁,他答應我的事,我就把傳家之寶碧血寶蟾送給他。”

麻雷子看丁小酒手中的東西翠綠翠綠的,感覺是個寶貝,於是問:“啥事?”

丁小酒又掏出一張紙遞過去:“讓武勁在契約上麵簽字畫押。”

麻雷子一天都快二十五小時的跟著武勁了,除了睡覺不在一個被窩拉屎不在一個茅坑,剩下的時間片刻不離,武勁叛逆的個性大方麵來自從小被父親管教太嚴,讀書是其中一項桎梏,所以麻雷子伴讀的後果是認得少量的字,但認不全乎,盯著丁小酒手中的紙張看了又看,上麵兩個碩大的黑字他認出一個,那就是“約”,於是他想當然的以為,丁小酒是和武勁約會的,喜滋滋的接過丁小酒手中的契約跑進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