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白子衍一把將沈涼依摟入懷中，整顆腦袋都埋在她頸間，動脈裸露在外麵，鮮少的脆弱。
他輕輕的在她耳邊道歉，一遍又一遍，龍吟鳳噦般柔和。
沈涼依垂在大腿兩側的手指動了動，終是無奈的歎息一聲，緩緩抬起胳膊回應他真摯的擁抱與少有的歉疚。
隻是，眼中帶著一絲懷念，一絲笑意與輕快。
就要結束了。
她終於可以離開了。
此時的白子衍自然無法察覺她眼中釋然般的神采，他隻覺得愉悅，似乎空蕩蕩的一顆心瞬間被填滿。
這種充實的感覺，許久許久沒有過了。
這段時間，他想了很久……或許，他的偏激有時真的會變成傷害他人的利刃。
那些雜七雜八的阿貓阿狗他白子衍從不曾在乎過，但是，懷中的貓兒不一樣：什麼時候他忘了最初的初衷，瘋狂的想要將她占為己有。
他不想再糾結於依依靈魂深處的執著——隻要她還溫柔微笑，還在喜悅時軟軟糯糯的喊著“子衍”，還會依賴的擁抱。
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所謂的血海深仇，不重要。
他的命，也不重要。
沈涼依勾起一抹笑容，暖若驕陽，不畏憂傷，也是他最沉迷的模樣。
她永遠懂得怎樣更討喜，怎樣最優雅美麗，怎樣讓他人順理成章的成為愛上食人花的癮君子。
“錯了嗎？”沈涼依挑眉輕笑。
白子衍下巴蹭了蹭她的天鵝頸，溫柔道：“錯了。”
“錯哪兒了？”沈涼依饒有興味的調侃，眼中滿是揶揄，還有幾分感慨。
白子衍，竟然也有今天！
想當初第一次見麵，他戴著麵具和盔甲，堅不可摧的如上戰場的將軍，溫柔的令人沉醉卻又戒備。
如今的他啊，和著血拔除了全身的刺，隻為了讓她這個嬌嬌女若即若離的靠近。
沈涼依笑容突然變了變，垂了垂眸。
如果他改變是為了心動，那麼顏黎晏如此，是為了什麼呢？感動抑或是……良心發現？
沈涼依一想到某鬼便習慣性的將現實拋卻腦後，神遊天外，腦中一心一意想著自己疑惑的事情，心無旁騖。
白子衍眸光暗了暗，隨即清淺的笑了，狀似不滿的緊了緊抱著的手：“跟我回去嗎？”
他像是擁抱著整個生命，隻為心底的安寧。
沈涼依乍然回神，眸子裏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輕輕推開白子衍，抬眸撞進他柔和似水的眼中，心中的猶豫不決便突然淡了幾分。
“好啊，可是我辭職了，你得養我！”
白子衍滿眼驚喜，再也顧不上翩翩貴公子的高貴，咧開嘴笑的歡欣雀躍，情不自禁便湊下了頭顱，靠近他惦記已久的櫻唇。
沈涼依淡淡偏頭，躲開了。
她不想回去。
不是留戀南國水鄉墨色丹青，她本似無根浮萍，呆在哪裏都能頑強生存。
準確的說，她隻是不願與白子衍長久呆在一起。
會累。
但是，這已經不是她應該考慮的了，難道不是麼？
懷中的貓兒還是滿臉溫柔卻是滿心警惕與疏離，白子衍采擷芳美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卻是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