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流(1)(1 / 3)

逆流(1)

【此世界新曆90年】

車輛在一望無際的幽綠色曠野滑行,視野裏盡是在極速下呈現的線性景色。孫隆習慣性的推了推早已沒戴眼睛架的鼻梁,平靜的看著窗外。良久,他在低聲反複練習了幾次說話後,問司機:“全息景象?”話後卻還是被喉嚨裏的陌生聲音嚇了一跳,仿佛體內有另一個人在說話一樣。

孫隆出生在新曆之前的世界,那時候他是中國科研機構的年輕天才,主修的是宇宙和量子學。他的理論仿佛屹立在整個學術界之外,新穎而磅礴如山。

曾經有幾個外國的科學家慕名前來,他們都是沐浴著牛頓經典力學和開普勒定律長大的。當外國科學家們見到年輕的孫隆時,曾試圖恭維一下他,說道:“你竟如此年輕,比當年被蘋果砸到腦袋的牛頓還要年輕!”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說孫隆年輕有為罷了,也是老一輩科學家輕微調侃後生的一種方式。不過奇妙的是,孫隆一臉謙虛而認真的用外語反問著:“我接待了不少外國的同行,他們知識淵博,隨便一句話就能讓我困惑。如今你們和他們說了意思差不多的話,一開始我覺得難以啟齒,但現在實在是好奇不已…請原諒我這麼無知,你們口中提到的諸如牛頓的人,他也是我的同行嗎?他仿佛聲名遠揚,如果有機會我也許可以和他討論幾次。”

起初外國科學家以為這是東方式的幽默,但孫隆嚴謹又尷尬的表情讓他們停止了微笑,隨後其中一個人試探著問道:“孩子,你知道牛頓第一定律嗎?”孫隆搖搖頭。“牛頓第二第三定律?”“開普勒定律?”“麥克斯韋方程?”孫隆還是搖頭。其實這個時候科學家們估計心裏都是同一句類似於“臥槽?”的話了,但不乏精明的人,換了個方法問道:“孫,你我都是研究宇宙天體的同行,有些定律可以不知道出處,但看樣子你仿佛連我們指的公式內容都不清楚,那你是如何進行理論和日常研究的呢?”孫隆輕輕笑道:“不瞞你們說,我從小就是粗心笨拙的孩子,那時候中國人口不過五億,維持在一個穩定的區間半個世紀之久,綜合國力也早已進軍到了發達國家的行列。共產黨建立了更好的執政方針,成為了更加優秀的黨派,被大家叫做新黨。當初新黨為了在國內和國際樹立威望,成立了新的經濟開發區的同時還成立了新的教育開發區。我就是當初教育開發區裏的孩子。那時候挺自在的,一天一節課,新的教育方法,新的科目。隻因為選課時對舊的物理老師有好感,我才選了物理的,那時候經常把紙質書本弄丟,電子存檔也被我遺忘在文件夾的深層角落,每天聽老師講課都是走神的,留下的作業很難很複雜,例如隻給了簡單的幾個數,讓我去算太陽的質量,給我一張圖,讓我算出來球體的落地時間什麼的…哎…不怕各位笑話,起初一百道作業題我每次隻能拿一分。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才初中畢業,足足比別人晚了五年,不過我畢業那年的作業都是滿分,還是讓人欣慰的,哈哈。”

孫隆講的故事生動形象,逗得科學家們哈哈大笑,每人都拿出童年的丟人趣事來回憶,感慨一番過後,有個在意的人問:“孫,你每次都拿一分的題目是猜的嗎?”

孫隆擺擺手,說:“和猜類似,但不是猜。那是一種有圖的題目,我不喜歡冰冷的文字,比較喜歡畫畫。差不多就是行星圍繞恒星公轉的圖,讓我作出每一個行星公轉一圈的時間。”

“這個對當時的你來說確實很難,在我們國家,隻有大學才能接觸這方麵的知識。不過隻要記住公式,熟練運用就可以掌握了。”

“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要知道…我的課本和資料全都找不到了…”

“哈哈哈,孫,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科學家。”一個白胡子的老年外國人笑的開心,顯然麵對了太久枯燥無盡的宇宙問題後,聽孫隆說了說十幾年前的蠢事,未免不是一種難得的開心。隻不有些精明的同行此時停止了笑容,恐懼般沉默,略微向後踏出了幾步。

“咳…”一位試圖騙自己改變想法的科學家故作打趣,“孫,你可真懶散呀,不過少年終於有長大的一天,你最後一定是找回了原來的書籍和資料,奮苦學習,才在最後一年全部滿分通過的吧。”